?柀栁?(2 / 2)

“唔——”甯願叉起一塊放入口中,細細品味之後,滿臉的讚賞,“芳芳,你的手藝真是棒極了——唔,真好吃——”

或許隻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從甯願身上看到屬於女人的那一麵——溫柔單純又可愛。

芳芳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甜了,隻是她並沒有任何回應。而是依舊靜靜的看著甯願的臉。

“甯願。”許久之後,她突然開口,在看向甯願的眼裏,有著一抹溫柔的心痛,她說,“最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重大案件,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憔悴。一定很累吧?”

甯願聽了這話,感到自己心裏那份從剛進家門到之前所一直持續著的輕鬆感,瞬間的便破滅了。芳芳的話,頓時又讓她想起了那令自己倍感壓力的案件。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餐叉,看著盤中那塊還沒有吃完的蛋糕,覺得自己真是突然之間就失去了所有食欲。

此刻——殷銳的那張臉,不由的便再次又浮現在了她的腦中。

“甯願,不管什麼時候,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身體是本錢,若是累垮了,那就更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了。對嗎?”芳芳開口閉口,都是一股讓人舒服的勸慰。這不禁令甯願那一顆緊繃的心,再次緩慢的放鬆了下來。

——跟芳芳一同生活這麼久,對於她的體貼,細心,周到,善解人意,甯願早已習慣成自然,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的生活裏要是突然沒有了芳芳這個朋友,她該怎麼辦。

“芳芳,這輩子如果哪個男人可以有幸的娶到你,那麼真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甯願將身體轉到好友的一側,看著她,眼裏有著笑意,然後,她看到了芳芳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羞澀。

“芳芳,”甯願繼續道,話語當中含著一絲探尋,“你的心裏,還在念著那個青梅竹馬的人嗎?”

青梅竹馬——這個詞像是突然就觸及到了芳芳心裏的那處最為柔軟的地方。

她突然別開了看向甯願的視線轉到自己依舊圍著的小碎花圍裙上,像是有點掩飾自己尷尬般的隨意擺弄著,臉上的那抹紅暈也是越來越明顯。

看著她這個樣子,甯願不由得微微一笑,也決定不再繼續調侃她。

說來芳芳的“青梅竹馬”,那也不過隻是一個陳年舊事了。據說是跟她們同村的一個小男孩,不過甯願似乎是早已沒有了任何印象。芳芳從小便與他在一起玩耍,甚至於兩家人還玩笑似的為他們定下了“娃娃親”。

可是同樣的——玩笑也好,美麗的約定也罷,都隨著那場無情的大火而轉眼變為了灰燼。

隻是,念舊的芳芳一直長到這麼大,也都似乎沒有忘記曾經童年的那個玩伴。心裏像是落了病一樣的始終都塵封著一處幽暗的地方——一處任何男人都邁不進,也看不透的地方。

“那些事情——就不要提了——”芳芳許久之後才像是恢複了正常的神情,看向甯願,眼裏有著一抹無奈——甯願的關心,她怎會不懂?隻是,她真的做不到,對任何男人,都做不到敞開心扉去試著接納。

——她的心裏,像是永遠都留有一個特別的地方,永遠都存在著那個俊朗的稚嫩笑臉。

“甯願,早點休息吧,記得不要太累。我——我先去睡了。”芳芳說完這話,便臉色有些黯淡的站起了身,默默的摘下圍裙整理好放在了餐台上,之後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而看著她的背影,甯願眼中的心痛一閃而過。她知道,芳芳又是鑽進了自己心中的那個黑暗的角落裏去了。

對於曾經那些悲傷的過往記憶。她跟芳芳是有著截然不同的麵對態度的。她選擇將情緒寄予工作,用自己的竭盡所能來平衡心中的傷痛。而芳芳,則隻是執著的選擇沉默不語,一人承擔。

曾經多少次,當她工作至半夜時分,口渴的從臥室裏麵走出來想要倒水喝的時候,都會隱約的聽到芳芳的臥室裏麵傳出來的輕微哭聲。

每當那時,她都是充滿心痛卻又束手無策。她知道——感情的事情不同於其它,唯有當事人自己才可以解脫自己身上的枷鎖。別人,是幫不上任何忙的。

可是——有時她又覺得,不管怎樣,芳芳都是幸運的。因為至少,在她的記憶裏,還有著那麼一個可以令她掛心思念的人。

而自己呢?

甯願此刻收回了看向芳芳臥室門口的視線,不由得暗自苦笑了起來——

或許,在自己的腦子裏,永遠都隻會擠滿無窮的罪惡案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