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冰爽哦,真舒服——”甯願慢慢喝下一口,微微眯起眼睛,一副舒心的樣子。此刻的她,就像是個得到了美味甜點的小女孩一樣——滿臉的欣欣然。
“慢慢喝。”流蘇微笑的坐在床邊,看著甯願,眼裏有著一絲欲言又止的猶豫。
“怎麼了?”敏感的甯願,看出了好友眼中的那抹異樣,開口問道。
“甯願,”白流蘇語音輕緩,略微頓了一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聞言,甯願看了看她,又移開視線,淡淡搖了搖頭,繼續喝著冰飲。
“我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便於太多過問與幹涉的,但我是真的非常擔心你。”白流蘇慢慢將手搭放在了甯願那另一隻垂放在身側沒有握住杯子的手上,發現雖是正在發燒的甯願,手心手背卻又都是冰涼一片。
“沒什麼的,芳芳,隻不過是一些瑣碎而已。或許也是因為我平時太累了。而現在好了,難得可以休息一個星期。”甯願這樣安撫著好友的滿心擔憂,可這話說起來,卻又像是在安慰著她自己。
“甯願——”此刻白流蘇的眼中,那抹心痛緩緩而瀉,“之前在你沉睡的時候,我看到了你那紅腫的手腕——”
甯願聞言,眼神不自禁的一閃,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處。
“甯願,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心裏的糾結說出來,不要徑自的一個人憋悶著,我或許並不能真正的給予你什麼幫助,為你解決什麼重大難題,可是,甯願,我卻是真心的願意與你分擔一切令你所不開心的事情。”
“我知道。芳芳,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是如此溫柔體貼,從小到大,未曾改變過。”甯願將手中的杯子置於一邊,雙手握住好友的手,眼裏滿滿都是欣慰,“而我也是始終都在慶幸著——這輩子可以擁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是如此幸運。”
白流蘇聽著甯願這些話,微微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容,她知道,甯願說這些,並非是在敷衍自己,她是如此剛毅的一個人,從來不會輕易的對誰表達任何的讚美之意,即便是喜歡,她也是深深珍重在心裏的,從不常掛在嘴上。
而同樣的,她也明了,甯願也許是真的不願對她提及心裏的事情,這當然無關對她“信任”與否,而僅僅隻是一個人對於自己內心私密的袒露限度而已,她是能夠理解的。畢竟誰都有秘密,不是嗎?
“隻要沒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白流蘇這樣緩聲說著,“對了,鍋裏正在熬著幹貝粥呢,待會兒大概就好了,你先躺一下,再休息一會兒吧。”
甯願對著流蘇點了點頭,然後又慢慢的躺了回去,而白流蘇在為甯願掖好了被角兒,調暗了床頭燈光之後,便輕輕的走出去了。
可是,就在臥室的房門被關上的瞬間,甯願眼中的那抹黯淡卻是緩緩浮現。
——對不起,芳芳,我並不是刻意要對你隱瞞什麼。隻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願再去提及甚至於回憶。
因為,那會讓我感到無地自容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