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銳聽到甯願這個問題,那雙原本含笑的眼,此時更加微微彎了起來,眼底的那抹幽藍的光,熠熠閃爍,滿是興致的模樣。
他好半天都沒有作答,隻是笑看著甯願,然後想了想,才又問道,“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要你先來告訴我——通常你是怎樣從一個人的外表,神情或者舉止之類來推斷他有藏毒嫌疑的?”
甯願雖是有些驚訝於殷銳如此發問,可反念一想,覺得回答他倒也沒什麼大不了,便說道,“如果沒有什麼實際的證據,單從一個人的形態上來看的話——是沒有任何特定方法或標準的。隻能從一些表現細節上來判斷。而如果非要問具體‘憑什麼’,那麼隻能說這是入行太久了,習慣成自然,日積月累之下所練就的一種‘職業本能’吧——”
“沒錯。”殷銳此刻突然接話,笑意蒙蒙的看著甯願,看著她那迎向他的視線,然後進一步清楚的說明,“‘職業本能’——這也就是我對於你之前的提問所給出的答案。”
“——自打我從懂事開始,就知曉‘海洛因’,‘可卡因’這類的東西。它們伴隨我成長的時間超越我身邊的任何人或事,它們早就已經密不可分的融入到了我殷銳的生命當中。所以,就如同你所說——沒有任何的特定方法與標準,隻因著‘入行太久’,‘習慣成自然’而已。我就是可以如此輕而易舉的察覺出它們的存在,哪怕僅僅隻是一丁點——”
“殷銳,你這是在對我承認你始終身處‘販毒行業’的這個事實嗎?!”甯願如此尖銳的問。
她沒有想到,殷銳竟會這麼“坦誠”的對她說出了這番話。
“是的,我是在承認這一點。那又怎樣?難道你會因此再將我扔進監獄裏嗎?”殷銳沒有絲毫的掩飾與退縮,“步步緊逼”的問著甯願,再次掌握了“主動權”。
而甯願在他如此發問,以及他那雙又開始越來越顯得“炙人”的眼神的注視下,再次調轉開了看向他的視線,落在了別處。
“目前確實不會,不過,如果有一天,我的手中真正的掌握了關於你走私販毒的實在證據時,我也仍舊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甯願想了一下,這樣堅定的說道。
“我知道。”殷銳聞言,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臉上的笑容依舊,眼底的深情也依舊。
他一瞬不瞬的望著甯願,繼而又說,“隻是,甯願——此時真的謝謝你。”
這突來的一聲道謝倒是令甯願再次抬起眼看向了他,臉上帶有著一絲不明就裏的疑惑。
“謝謝你始終都沒有將這包毒品與我聯係在一起。謝謝你沒有懷疑這一切是我做的。”殷銳如此解釋道,然後頓了頓,又說,“所以,甯願,如果真的會有那麼一天,我再次‘栽進’你的手裏,再次被送進獄牢當中,哪怕是永無翻身之日——”
“我也依舊不會忘記此刻與你這般相處的平和與溫馨,以及你對我如此‘毫無條件’的信任。”
“甯願,對於這些——我將會永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