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要這樣——不——”
甯願已經沒有了任何繼續掙紮的力氣,眼睜睜的看著殷銳將全部的毒品注入進了她的體內,卻是沒有一點辦法去製止。心中那股絕望與恐懼,幾乎快要將她完全吞噬。
而不知這究竟是毒性發作得太快,還是自己的心理使然,甯願很快就感到了自身的異樣變化。
——心跳驟然加快,快得似是喘不過氣了一樣,又瞬間的襲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惡心感,緊接著便是頭暈目眩,慢慢的,連意誌力都開始無法自我掌控。
殷銳注射完畢,將針頭退出甯願的手臂肌膚,又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她的臉似乎越來越蒼白,雙眼逐漸浮上一抹迷茫的神緒。他的心難以名狀的異常擰痛著。
——很顯然,他並沒有得到預期的“快感”。
“殷銳,你這樣對我究竟意義何在?!你這麼做隻能控製我的身,又怎麼能夠一並的控製我的心?”甯願擠出最後的一點清醒,這樣對著殷銳說。隻是話音剛落,那又一波的惡心感便隨即再次洶湧襲來。
她抬起疼痛的手,緊緊捂住嘴唇,直感身體冒虛汗的同時,又開始逐漸的變冷了起來。
——難道這就是初次接觸毒品所帶來的排斥反應嗎?!
甯願這樣暗忖,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快要承受不住了。
殷銳站在一邊,始終貌似漠不關心的冷眼旁觀著她。隻是,此刻隻有他自己才清楚——看著甯願這麼受苦,他的心有多疼。
“既然已經確認無法得到你的心,我又怎麼會在乎如何去禁錮你的身?”殷銳如此居高臨下的說,“甯願,我是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去把握。這怨不得別人。”
這話表麵上是說給甯願聽的,可卻又像是殷銳在說服著自己——他這樣說,隻是想消除一些內心當中的罪惡感。他想讓自己好過一些。
而此刻的甯願,已經說不出任何的話,那股似是正將她拽向黑暗的眩暈,越來越烈的吞噬著她的清醒思緒,與此同時,她感到自己手腳似乎都冷得開始麻木了。
終於,她堅持不下去了。
“嘔——!!”一股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心間,甯願本能的側身伏在床邊,雖是她極盡全力的隱忍,可終究沒有能夠避免自己的嘔吐物汙濁了床邊的純毛地毯。豆大的冰涼汗水從她的額際一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那股身體的不適感開始排山倒海的襲上她的整個身心。
她恍然覺得——自己或許根本熬不過今天了。
見此情景,殷銳那雙手眼看就要向她伸出,卻又在動作即將開始的瞬間,愣生生的就頓住了。他緊緊攥著拳,終究沒有伸手抱起甯願。用力咬了咬牙,他克製著心裏那股已經泛濫了的心痛難當,強迫著自己無視她現在這番痛苦的樣子,麵無表情貌似冷漠的就轉身走向了門口處。
不要走——
甯願僅剩的意識當中,突然浮現出了這個念頭。雖然她現在被這“排斥反應”折磨得連睜開雙眼的氣力都沒有,可是,聽著輕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心中那股委屈與難過,竟隨之開始無限擴大了起來。
不要走——
此刻的她,多想開口喚住那欲離開的殷銳。縱然她恨他,怨他,甚至於恨不得一躍而起殺了他。可是,此時她依舊不願他如此冷酷的離去。她需要他,尤其是在這樣的狀況下。
不要走——
這句話反反複複的出現在甯願的腦中,可是,她終究沒能喊出口。
“嘔——!!”
再一次難以遏製的惡心與反酸,終於將疲憊不堪,痛苦不已的甯願帶進了深不可測的黑暗之淵。
打開房門,殷銳第一眼便瞧見了這仍是守在門外的洛印,見著他,他的眼神微地閃了一下。
“叫人進去看看她的狀況,做好清潔。”殷銳淡淡的扔下這麼一句,便越過洛印的肩膀向外走去。那抹背影,似乎已不若剛才那般充滿氣勢,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頹然與無力。
洛印見殷銳這般模樣狀態的走了出去,心裏直感“大事不妙”。他快步的進入到房間內,就見到了那麵色灰白如紙,已然昏死過去了的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