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這房間,洛印不禁屏住了一下呼吸——屋內的煙味,簡直能把人熏斃。
緩步走到那寬大的雙人床一側,看著坐在床上的殷銳,手裏夾著的那根香煙,已經積攢了長長的一截煙灰。顯然,他坐在這裏出神的望著窗外發呆已經好一會兒了。
“銳爺。”洛印低沉的喚了殷銳一聲,打斷了他那維持了許久的姿勢。
用手指掐滅香煙隨意的丟在了地毯上,殷銳這才側轉過臉看向洛印,眼底滿是深深的頹廢與疲憊。
“甯小姐——被他們國際刑警分部的人帶走了。”洛印默然的考慮了一下後,才這樣報告道。
殷銳聞言眼神驀地一暗,隨即又轉回了臉繼續望著窗外的海麵,沉默好一會兒後才開口——
“她不會有事。”
洛印無聲的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他的說法。
——甯小姐雖是一直被銳爺帶在身邊,且現在還可以稱得上是跟他“關係匪淺”的女人,不過,她卻是並沒有參與到他們的一切事物中來。她是不會因為他們而受到任何犯罪牽連的,大不了也就隻是被警方帶走要求配合協助提供線索而已——而這也早就在銳爺的意料當中了。
“可是負責秘密保護的人報告說,她已經被帶走接近一整天,到現在都還沒有被釋放出來,所以屬下認為,他們大概是想在有效控製時間內,從甯小姐的口中套出線索,而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看來——”
——這才是洛印將這件事報告給殷銳的根本原因——甯願有孕在身,且之前還經曆過因割腕而產生的大失血,再加上被強行注射過海洛因,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自然不比從前,如果警方連續突審48小時,不給她任何休息的機會,那麼難保她會撐不下去。
而從此刻殷銳臉上那抹僵硬的神緒看來,顯然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緩緩低下頭,他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
——這是甯願之前住過的那張床,這裏便是她一直被囚禁著的房間。
自從昨晚將她送走後,他就一直呆在這裏。
他真的好想她。
不僅僅是想念,還有很深的——牽掛。
閉起雙眼深吸一口氣,殷銳再次看向那窗外。
“這麼多年的警察她可不是白當的。更何況,若是連這點小事都會支撐不下去,又怎麼能做我殷銳的女人。”他如此貌似無謂的說道。
可話雖這樣講,他那眼底隱隱顯露出來的擔憂與心痛,卻又是如此清楚的表明了他的真實心境。
“銳爺說得有道理,的確是屬下多慮了。”洛印回應,又說,“想來,甯小姐真的是很‘特別’,她曾經還單槍匹馬的駕駛快艇追趕過我們的油輪——確實是非同一般的女人——”
洛印提起這件事,看似是在接應著殷銳的話,可其真正的目的,卻也還是在勸慰穩定著他的心——跟了銳爺這麼多年,他又怎會不了解他?現在的銳爺,表麵看起來很平靜,一副雲淡風清無所謂的樣子,可是他那此刻的心底卻是比誰都要擔心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