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他從未曾真正的了解過他。從來沒有。
“那麼也就是說,從當初隻有六歲的你跟我回到了殷家,從我宣布你為我‘義子’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設定起了自己未來的前行方向?!你就已經把我——認定為了你的‘仇人’?!”殷裘似是有些沒底氣了。
“不,當然不是那樣。”殷銳突然露出一抹無害的笑,使得殷裘雙眉似是稍微放鬆了一些,隻是,他接下來的話,卻又將殷裘的心,打入了那更暗更沉的無底深淵——
“要比那早得多。發誓‘終究一日幹掉你’的念頭——從你當初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一瞬間,便已然再清晰不過了!!”
此時,殷銳微地眯了眯雙眼,一股貌似危險的幽暗神緒隱隱浮於眼底。他看著殷裘,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了雙眼。
“轉眼二十幾年過去,我所等待的就是這一天。現在,該是我們將這筆‘血賬’算清的時候了!”當殷銳再次睜開眼時,那對眸心當中,除了陰暗與冷酷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它。
原本緊握在手的主動權,突然被殷銳這樣毫無預警的搶了過去,說心裏沒有一絲驚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薑是老的辣”,他江湖上馳騁了幾十年的殷裘,當然也不是白混的。
“嗬嗬——”他先是一聲冷笑,接著便又死死的看向了殷銳,“我的‘兒子’,那麼你能否先對我講講——你究竟是想怎樣跟我算這筆賬呢?!嗯?!就憑你隻身前來,赤手空拳?還是你那個能力非凡的部下洛印?怎麼,難道他現在正帶著大批人馬守在門外,隻等你一個暗號發出便衝進來?!難道你以為我就沒有什麼‘事先安排’與‘防禦措施’嗎——?!‘兒子’,自信固然是好事,可若是過了頭——那就會變成愚蠢的空想了,不是嗎?”殷裘兀自得意的笑著,像是再次占據了上風。
“更何況——不管怎樣,我手裏不都是還緊握一張‘製勝王牌’呢嗎?!”
殷裘話音剛落,殷銳就聽到了身後突然出現的一個詭異響動,他聞聲緩慢回過臉,便驚異的見到了那唐琛,竟然手執一把消音槍對準了甯願的太陽穴,而更令他擔憂不已的是,不知為什麼,甯願此刻的臉色居然憔悴得像張白紙!!
“哦,不不不,唐琛,我需要你做的,可絕對不是這樣——”殷裘含笑的聲音再次響起,“子彈擊中太陽穴——那豈不是很快就會死掉?我看,我們是不應該馬上結束一場‘遊戲’的,不是嗎?”
“那麼您的意思——?”唐琛無視殷銳那對“殺人視線”,如此問道。
而在得到了來自於殷裘的暗示之後,他很快就又做出了相應的動作調整——
——他居然當著那已然開始顯現怒意的殷銳的麵兒,將那手槍,從甯願的太陽穴逐漸緩慢的向下移動,停在了她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