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城美發店打工的楊小玲,遇上了一件紮手事。說“紮手”,是因為這事讓小玲吃不好飯,睡不好覺,舉棋不定,左右為難。可這事呢,又不是啥壞事。是一件讓小玲感到甜蜜蜜、美滋滋,想想就臉紅心跳的那種事。
知道是啥事了吧?對,美女遇帥哥,小玲被追了。這本來是好事一樁,可不想卻好得有點過頭。一下撞上了兩個騎白馬的。哪個是王子,哪個是唐僧,她一時也辯不清。為這事,她特意回了趟老家,到母親的墳前說這事,想聽聽母親的意見。
母親走了十年了。十年生死兩茫茫,可小玲總覺得母親沒有離去,隻是換了一個住處。所以,每當小玲遇上啥難事,不好決斷的時候,她就會來找母親討主意。
其實,長眠地下的母親,還能知道啥。可小玲每次把要說的事,對著母親墳前說一通,再坐在墳旁靜靜地想一會,就感到好像母親在一旁點撥了她似的,心裏就豁然開朗了。
這次,小玲把兩個帥哥追她的事,在母親墳前說了一遍,便坐在那裏想心事。想著想著就趴在母親的墳上睡著了。
睡夢裏,她朦朦朧朧的聽到有人說:“這丫頭,咋睡這了呢,著涼了咋好。醒醒,快醒醒。”
待她用勁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母親正坐在她身旁,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滿臉含笑的看著她。
“媽媽——”小玲猛地一下坐起來,親昵地摟著母親的脖子,撒起嬌來。
“臭丫頭,不在外麵好好打工掙錢,又跑回來幹啥?”
“媽——人家這不是有事緊等著跟你商量嗎。”
“啥打緊事?不就是有倆臭小子,追著你搞對象嗎。也值得你顛顛的跑回來跟我顯擺。”
“媽——人家這都快急死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那你就別跟羊羔子似的,’咩咩’了。跟媽詳細說說那倆小子的具體情況——哦,對了,長相就不用說了。要是長的砢磣,你個臭丫頭也看不上眼。”
小玲這才把那兩個帥哥的具體情況,一五一十的跟母親細說了一遍。
她告訴母親,這倆人呀,一個是她打工那個美發店的老板,叫張得誌。有店有房有車,經濟條件優越,年齡大她三歲;
另一個是和她一起打工的美發師王自強。沒房沒車但有技術,經濟暫時困難點,但人勤勞肯幹能吃苦,有發展,有前途。年齡小她兩歲。
母親聽完小玲的介紹,點頭微笑著說:“一個是‘男大三抱金磚’,一個是‘女大兩財金長’。都挺好。”
“啥叫‘都挺好’呀,眼下是二進一,得淘汰一個。”
“哦,對,不能腳踩兩隻船,耽誤人家。容我想想,得容我好好想想……”
說話間,母親無意中掃了小玲一眼,不由愣了一下,她忙捧著小玲的臉蛋端詳了起來。她好像從中發現了什麼秘密,說:“好,我知道怎麼淘汰二進一了。”
“怎麼淘汰,該淘汰哪個?”小玲急切的望著母親等答案。可母親卻告訴她說:“答案就在你的臉上。”
小玲剛想問個究竟,卻見母親站起身來向墳裏走去。她喊了一聲“媽媽”,去追母親。不想腳下被啥絆了一下,跌個跟頭,把她摔醒了——原來是一個溫馨的夢。
雖說是南柯一夢,可她卻默默記下了母親在夢裏說的那句話。從老家回來後,她一有時間,就照鏡子,在臉上尋找“二進一”的答案。
不料想,答案沒找到,卻發現臉上的眉心裏長了個瘊子。起初,這個瘊子也就米粒那麼大,楊小玲還沒太往心裏去,可不想這個瘊子越長越大,後來居然長到了花生豆那麼大。而且還在頂上長開了花,毛茸茸的好像蝦爬子眼,讓人看著心裏直起雞皮疙瘩。一張閉月羞花的臉,憑空添彩長出這麼一個瘊子,雖說不上是毀容,卻也著實成了楊小玲的一塊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