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成從東街趕來的時候，看到自家兄弟像沒事人一樣勾著他的肩膀。他奇怪地扒開人群，問道，“不是說出事了嗎？”
管著西街的兄弟，是與他從小混的，跟著他很多年了，說沒說瞎話他一眼就知道，他流裏流氣地笑著，“掌事，我拿我根子與你發誓，這片地頭我管的穩穩的。”
金方成撓了撓腦袋，怒氣衝衝著，“咋說話呢，跟你說了多少回了！別這麼混！你小子不長腦袋？！”
“得嘞，得嘞。掌事兒，小的錯嘞。”他一馬抱著頭，“不敢嘞，不敢嘞。”
身後的人群裏，金方成忽然瞧見了一個小巧的姑娘身影，他的心頭突地一跳。沒錯吧，他的感覺，一向很準。
見那小女娃走遠了，他拎著兄弟的衣領，問道，“剛在這兒一小姑娘，文靜白嫩的，像個大戶的，有誰瞧見了的？”
他說的含糊不清，兄弟還有幾個手下也都沒個準。
金方成放了手，畢竟這也是自個兒從白老漢那裏聽來的，著實不能怪胖人。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忽然，在一旁打個耳朵聽聲的瘦娘，斜了個眼兒，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瞅見過，那小女娃，挺好的臉蛋兒，就是怪了點。”
“哈哈。”對了自己的想法，金方成興奮的叫出了聲音，趕忙追問，“她幾時來的，幾時走的？又在你這做了啥？”
瘦娘要說來著，卻看到自家公公抄著手，在一旁撇著嘴聽著，像是非要抓她個水性楊花的罪證。
她害怕了，眼珠兒一轉，說道，“大人，這事不好在街上大聲說，要被人聽了，還會說我敗壞小丫頭的名聲，要不您帶我回府裏去，我一定有啥說啥。”
管著西街的大兄弟有些為難，金方成倒是直接了當，他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說道，“呐就先把她帶到執金吾大人的公府裏，我再去東街瞧瞧，順道的時候，你與我一起來問，晚上咱兄弟倆再吃上幾樽酒。”
“哎，哎，好嘞。”呐兄弟佝僂個身子，點頭哈腰著，也沒有半點不適。
寒卿在一旁聽完了，也不顧氣息紊亂，飛奔著回到了什艾的身邊。什艾站在河水邊，鞠一捧水，倒影出了寒卿的臉。
她沒有回頭，問道，“瘦娘被帶到了公府中，她應該會按照尊後您吩咐的告訴他。”
“將其他人的幻術撤了吧，讓他們今晚上別做噩夢。”
寒卿看到什艾在水中的雙手不斷幻化出紅色的仙霧，心疼地說道，“尊後，既然都要撤了，您大可不必為他們消耗法力。”
什艾閉上雙眼，仿佛又聽到了那冷氣森森的笑聲，“他算是我招來的。本就是為了減輕罪孽而來，又怎好再添殺戮。神格設下的仙術，現在看來沒什麼，隻是這人間因果循環報應，會讓他們收了恩賜，必要在別處被討回來。若是一個不小心，我這雙手，就會再添一個亡魂。與其讓他天道多管閑事，不如我親自來。”
寒卿慢慢的，收斂了自己的聲線，問道，“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