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刻，露酒終於鬆了手。
“咳咳咳咳咳。”什艾大口喘息著，胸口又悶又疼，“怎麼，掐死我不好嗎？”露酒哈哈大笑著，“你的命在我手裏，自然是聽我的。既然你說這細作混在我們這些人之中，等會兒就當著我的麵把他給指認出來，若是錯了一個，我就把你的手指頭給切斷！”
什艾笑了笑，“既然說了是細作，肯定是您身邊蒙您信任的人，即便是我指出來了，你是信我呢？還是信他們呢？”露酒又扯過了她的頭發，“我料你也不敢說假話。”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對付的是什麼樣的人。什艾努力控製著情緒，“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露酒立即張牙舞爪，精明的眼睛忽然睜大，“你說什麼!”
“他們又不止一個人，就算是我幫你抓走了你身邊的人，其他首領身邊的那些家夥都會為了報仇除掉我。我本來就是為了活下去才告密，若是最後都逃不掉一死，還不如直接自己咬舌死了幹淨。”
露酒忽然沉默了，他瞄著身後的那些小崽子們，臉上漸漸陰沉了下來。手底下的幾個人都是早就跟著他的，不過也難保不會被外頭的人給收買了。畢竟，他們都是擅長這種事情的，尤其是那些神仙們。於是，他支走了他們。
“好了，現在就剩下咱們倆了。你說吧。”
什艾望著身後哪些奴隸，又看了他一眼，露酒立即回答，“他們都是我為了三日後的鬼市抓來的奴隸剩下來的，跑不出去，也活不過明天，不用管他們。”
鬼市，什艾聽過。那是在地府的時候，她跟在七哥後頭，看他與那些人打交道。七哥曾經指著那些跪在台子上，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告誡她不要靠近。什艾很好奇，然而七哥卻不願意告訴她。以至於很久之後，當什艾明白那些是用來淩虐的奴隸之後，她有些莫名的羞愧和後悔。
“正巧，你何不把我也一起押到鬼市上去賣了呢？”
“你想做什麼？”露酒眼裏閃著精光，手中的刀刃又重新握緊了。
“想幫族長，也想活命。”什艾感覺到大腦沉沉，她知道失血過多，自己已經很難繼續維係這樣高強度的智鬥了。於是，必須要速戰速決，“族長若是想要根除他們，我這裏有一個法子，可助族長一臂之力。”
露酒湊了上去，一堆渾濁的眼睛漸漸發出了光亮。“好！這個法子好！哈哈，事成之後，你大可逃命去，別再栽再我手上就是了！”
什艾慢慢低下頭，“多，多謝族長。”雙臂不斷脫力，在露酒的笑聲之中，她不斷失去了意識。
回到木屋的青汀心裏蠻沉重的，一邊對著首領碎碎念的埋怨，一邊還要應付錦奴該幹的活兒。“都說了讓她留下來了，到底去哪了，這人？”他裏裏外外轉了三圈，都沒有看到錦奴的影子，憤懣的把首領的床榻鋪好之後，去了屋子外頭喊首領。
“可以安歇了，首領。”白求卻沒有回頭。
於是，青汀又喊了一遍。毫無反應，青汀索性就走掉，睡自己的去了。他在被窩裏輾轉了幾回，看得床頂都要透了。終於一躍而起，套上外衫就出來探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