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月呆呆地看著葉楓,感覺少年變得好遙遠,好陌生,原以為他是個普通人,總是笑的那般沒心沒肺,剛才少年的表現竟這麼冷酷嗜血,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裏,在一念之間,就讓這十幾個人變成荒野白骨。
“為什麼?為什麼要欺騙我?”嵐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身跑走。
葉楓被嵐月的反應嚇了一跳,頓時慌了,連忙追了上去,攔在少女身前,像犯錯了的小孩,小心道:“別這樣,我知錯了,讓你背了我這麼久,我卻不僅能走,能跑,還能打架。但我隻是想親近你,我不該騙你,原諒我好不好?”
少年姿態放的很低,一副可憐模樣,低聲請求。
“打架?打架是這樣的嗎?你把他們全殺了!你知道嗎?”嵐月再不相信少年那天真無邪的臉,因為就是這樣的臉,卻在剛才毫不猶豫用木刺廢了西塘,並讓一群凶獸殺了十幾個人,沒有一絲猶豫!
“可是,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們,我們有得選擇?”
葉楓湛藍的雙眸流光溢彩,而嵐月卻不去看,免得又不知不覺被葉楓給催眠了。
“別用你那眼睛看我!我討厭你那眼睛!”
葉楓很受傷,滿臉失落,不甘心地移開目光,低頭看著地麵。
嵐月看少年緊咬著雙唇,那副深深的失落和委屈,頓時心中不忍,但又看到地麵上那十幾具森然駭人的屍骨,一股寒意襲上心頭,渾身打了個冷戰,然後直接扭頭就走了。
葉楓抬頭看著纖弱的背影跑走,身體不自覺地向前踏出一步,卻猶豫的停了下來,他滿臉的悲傷,拳頭狠狠握著,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不想看到少女不開心,見不得少女皺眉,而自己追上去隻會讓少女痛苦,他緩緩閉上雙眼,走向森林深處。
嵐月跑了許久,嬌喘籲籲地停下了腳步,猶豫許久,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猛的回過頭去,卻發現身後空寥寥的,風吹動樹葉,嘩嘩作響,花草搖曳,靜靜生長,少女心中竟一陣失落,落寞地繼續往前走。
走了幾步,她猶疑的眨眨眼,出人意料地突然回頭,見得風景依舊,心中的失落感卻更加強烈了,像是心中突然空缺了一塊似的,一下子渾身都失去了力氣,甩了甩雙手,感到疲憊不堪。
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的雲霞。時不時一兩隻大雁飛過,在空中盤旋,看著少年靜坐在絕壁之上,竟顯得寂寥悲傷,與往常那份開朗嘻哈之態截然相反,不禁心中疑惑,紛紛落到少年身邊,用鳥頭磨蹭葉楓的手臂。
葉楓眼睛失神的俯視這片森林,目之所及,皆是綠油油一片,叢中鳥獸,互相嬉鬧,一片喜樂融融。
眼前浮現少女在草叢中探出腦袋的畫麵,那清澈明亮的猶如月牙般的眼睛,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粉紅,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旁邊花草都失去了色彩,成為了少女的陪襯。
葉楓嘴角微微上翹,心情突然就愉快起來了,旁邊的大雁也似感受到少年心情的變化,開心的呱呱鳴叫起來。
葉楓見得大雁和自己同喜同悲,心中流過一股熱流,溫暖無比,於是伸手撫摸大雁的白羽,大雁也乖巧,迎著葉楓的大手。葉楓隻覺得入手處柔滑舒適,更是令得心大好。
少年低聲自語:“嵐月,我在森林裏生活了這麼久,早已染上凶獸的嗜血殘酷,但我可以變啊,你不喜歡我殺人,我不殺便是了,你不喜歡我騙你,我便此生都不欺瞞!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