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元青上了拳台,卻招來了一陣陣的嘲笑聲。
“哈,老大爺,下去吧,別讓人打的半身不遂,後半生不能自理。”
“營州是沒人了嗎,派這麼個糟老頭子上場。”
餘元青也就五十開外,但是年輕時極其好勝,練功出了些岔子,壯年時還察覺不出來,到了現在已經慢慢顯現出隱患和弊端,尤其是在與宋天一戰之後,受了不小的內傷,身體每況愈下,更是不振,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其他三市的大佬也都看向了包廂裏的洪文昌,輕蔑的笑了起來。
“洪老二,是你們營州人腦袋不靈光啊,還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老弱殘兵都拿出來了,早認輸多好,就不用來丟這個人!”黃子強說道。
“不能小看人,俗話說的好,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啊,真的好可怕啊!”喬飛故作誇張的拍著胸口,說完大笑起來。
“你們的葉大師呢?前段時間還挺囂張的,現在怎麼成了縮頭烏龜了?對了,對了,你們營州人都是縮頭烏龜,你洪文昌被自己的小弟從酒店趕出來不是也不敢說話。”李正清分外得意。
包廂都是半隔離,說話聲音稍大一點就能聽清,更別說這種肆無忌憚的故意嘲諷,洪文昌等人攥緊了拳頭,臉上陣白陣青,可葉天沒來,他們叫人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除了擔憂,便是無盡的恥辱。
可是站在台上,猶如老人的餘元青卻充耳不聞,這個老者,淡淡的站在那裏,抬頭衝著洪文昌等人一笑,輕輕的說道:“我餘元青,當為營州上刀山,下火海!”
洪文昌等人看到他的口型,見他孤獨的站在那裏,心中沒由來有些酸楚疼痛的感覺。其實他們知道,可能餘元青根本不是宋泰和任英豪的對手,可是見餘元青這麼說,心中很是振奮,都攥緊了拳頭,不住的衝他使勁點頭。
餘元青一人獨立,傲視全場,身上那股無私無畏,悍然不懼生死的氣勢,令得所有外市的巨頭都不由自主的閉上嘴巴,嘲笑的聲音漸漸消失,而所有的營州人,見到這股氣勢,都站了起來,臉上全是絲毫不摻半點水分的尊敬,還有自豪。
其實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不是拳頭,而是精神,包括愛與勇氣。
餘元青在營州的威望之隆,最大的原因,卻是因為他的高尚情懷。
“餘師傅,你曾奔赴千裏,救過我孩子一條性命,我在這裏祝你旗開得勝!”
“餘師傅,我腿當年格鬥致殘,永遠退出格鬥圈,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你資助我數十萬元,我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今晚不論你勝你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冠軍!”
“餘師傅……”
營州大佬沒有坐著的,全都站了起來,一個個說著感激之語。
餘元青大喝一聲“好”,豪氣萬千的對著外市的三個包廂說道:“哪位要與我餘元青過招!”
雖然台上眾人都不再譏諷,但是包廂中的外市大佬都很是不屑。
“餘元青,一大把年級了,不好好養老,要來找死啊!”說話的正是黃子強,他喝完一聲,台下有人也都笑了起來。他跟著又對身旁的宋泰恭敬的說道:“宋大師,讓這些土鱉見識一下?”
宋泰未說話,點點頭,從包廂出來,淩空一躍,釘子一般站在台上,這一下如勁風卷來,整個拳場都能聽到風聲。
“餘元青,你本來也不配與我過招。”
“但你們營州,連同那位葉大師在內,全部都是縮頭縮腦的懦夫,今天你有勇氣站在這裏,我給你一個麵子!”
餘元青卻哈哈一笑,說道:“少說廢話!”跟著爆喝一聲,整個身子“唰”的閃了出去,速度竟是快若奔馬,拳場上響起了“呼呼”的風聲,一秒鍾的工夫,這一拳已經跨越了四五米的距離,來到了宋泰麵前。
台下眾人不禁駭然失色,這是什麼樣的力量,這種速度與力道,隻怕普通人沾個邊就徹底喪失戰鬥力了。
眾人都不敢再小看這位看似弱小的老者,連包廂中的外市大佬都微微一驚,而洪文昌等人直接激動的站了起來。
隻見場上的宋泰臉上也有凝重之色,身子一錯,不敢硬接,躲過去後,拳頭上裹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白霧,往餘元青麵門砸去,餘元青的掃腿迎了上來,同樣帶起蒙蒙白霧。
看到這層白霧,眾人驚駭的長大了嘴巴,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心中狂吼。
“這是變魔術嗎?”
可坐在角落的葉天卻點了點頭,任何一個動作,都能調動起靈氣的運行,靈氣在身體的各個部位也都暢通無阻,指哪兒打哪兒,不虧是內勁造詣深厚的高手。
台上兩人戰成一團,每一次拳腳的碰撞,都發出“咚咚”的巨響,就像鐵錘擊在銅鍾上,震得台下許多人都心底發顫,捂住耳朵,兩個人的身子已經化成了一團團的影子,根本分不出你我,而台下的人,已震驚的丟了魂。
“就算巨星拍的功夫電影都與他們差的遠了!”
“隻有在武俠片才能看到吧!”
兩人激鬥起來,四周全是風聲和震耳的碰撞聲,一拳一腳之威力,隻怕生撕猛虎都不在話下。
與葉天坐在一起的富二代們,無不臉色煞白,嘴裏不住的嘟囔:“還是人嗎?”他們盡都看向昨天在拳館大發神威的張玉成,雖然口中不說,但心裏都知道,張玉成跟台上的比鬥大師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恐怕人家一根指頭就能把他彈死。
張玉成不住的顫抖,之前的驕傲,之前的豪氣,在眼前的戰鬥之下,全部變成了恐懼,想起昨日眾人對他拍的馬屁,什麼“營州後起之秀”,什麼“早晚問鼎營州”,也想起了他自己的話,“格鬥賽上的高手也不一定多強”,再看到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臉頓時紅的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