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簫點點頭,向後靠在椅背上。
“您要理什麼樣兒的?”理發師小心翼翼的走過來,無視頂級理發師殺人一般的目光,微笑著問道。
“短發,越短越好。”玉笙簫一伸手,將皮套解開,一頭墨發傾瀉而下,披散在肩上。
“短發?您的發質這麼好,理短發是不是太可惜了?”理發師目露惋惜,好的發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雖然短發比較顯個性,但終究不如長發來的溫婉柔媚些。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玉笙簫焦躁的將頭發向後拂了拂,手指尖順滑的感覺讓他心頭隱隱有些不舍,顧不上探尋心頭為何異樣,理發師已經手起剪落,墨發紛紛揚揚的落到了地上。
雲舒在醫院裏左等右等也沒有把玉笙簫等回來,玉家司機盡心盡責的候在醫院外麵,看到雲舒拎著一些東西走出來,便問道:“大少爺,您是回家還是去接夫人?”
“去接夫人,你知道去哪兒了嗎?”雲舒拿出手機,撥了玉笙簫的電話,卻被無情的按斷了,再撥,再按斷。
“哦,好像是君悅。”司機回憶了一下,少夫人似乎吩咐他去那兒接她回家。
君悅?那不是他剛剛理發的地方嗎?雲舒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坐上車,手一揮,“去君悅。”
車還沒有停穩,雲舒便看到了一抹靚影,從理發店裏英姿勃發的走出來,穿著幹練的職業裝,一頭齊耳短發利索簡單,一看就是女強人型。
可是,當那抹靚影離車愈來愈近時,她眼中的欣賞便變成了驚恐,這個當口兒,玉笙簫已經拉開車門,挨著她坐下。
“你,你,你--”雲舒覺得這口氣是怎麼也暢快不了了,該死的玉笙簫,他竟然把她那一頭引以為傲的長發剪掉了,頭發啊,那可是她留了整整三年養起來的頭發,就這麼被“哢嚓”掉了。
“你什麼?你不是也擅自燙了頭發嗎?扯平了。”玉笙簫扯扯嘴角,邪肆的笑了笑,看到雲舒吃癟的樣子,心裏莫名有些暢快,雖然,對她那一頭柔順的秀發甚是懷念,但是,女人嘛,絕對是不能寵的生物,會蹬鼻子上臉的。
“啊啊啊......”雲舒伸出拳頭想對著玉笙簫來一記勾拳,又怕一失手損壞了她那張嬌嫩可人的臉,鬱悶的收回拳頭,將怒氣都發泄在了汽車座椅上。
聽得身後座椅上那“砰砰砰”的巨響,司機直覺的頭痛心跳,不由得踩了油門,加快車速,盼望著把這一對奇葩夫妻快點送回家交差。
鑒於雲舒為公司舍身救人的英雄事跡,玉恒遠特意將小兒子玉笙墨從學校叫了回來,在家裏設了小型家宴,迎接剛剛出院的雲舒歸來。
玉笙墨麵無表情的看著電視,新聞中,玉氏總裁夫人雲舒從十樓的高度救了想要親生的釘子戶,自己卻失足墜樓,當那抹嬌小的身影從樓上輕飄飄的落下時,玉笙墨覺得自己的心也一起提到了嗓子眼,沒錯,他擔心她,很擔心她。盡管知道她隻是受了輕傷,心裏也依然記掛擔心不已。
門開了,玉笙簫一臉怒氣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身後跟著優雅從容,一臉淡漠的雲舒,玉恒遠樂嗬嗬的迎過來,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玉笙簫那一頭惹眼的栗色卷發。
老爺子是舊時代過來的人,見不得年輕人輕浮孟浪,在他的潛意識裏,玉家的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成什麼樣子。
然而,還沒等他衝著玉笙簫發火,雲舒那一頭齊耳短發便引起了他的注意,老爺子伸出手,顫巍巍的指指這個,又指指那個,“你,你們--”。
“呦--”,方怡從廚房走出來,看到了這一對夫妻怪異的造型,心裏那個樂啊,這叫什麼,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她和玉恒遠過了二十幾年,素來知道玉恒遠的喜好,他認為男人就要硬氣精神,不能弄那些浮誇虛無的那一套,女人則應該溫婉柔和,宜家宜室,因此,過了二十幾年,她也沒有挑戰過老爺子的底線,一頭長發留到現在。
瞧瞧這兩口子,玉笙簫一改平日的沉穩硬氣,衣服穿得花裏胡哨,頭發染了色還燙了卷,他這是要作死的前兆啊,本以為雲舒是個靠譜的,誰知,竟然也跟著玉笙簫一起胡鬧,剪了一頭男不男女不女的短發,要嚇死人啊。
“你們兩位這是什麼造型?演角色互串呢?”方怡捂著嘴,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
坐在沙發上的玉笙墨一回頭,看到了雲舒那一頭幹練的短發,立刻覺得本已裂縫的心髒碎成了無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