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簫低著頭,看到雲舒專注的盯著他的傷口,長長的睫毛卷翹著,不時的舞動,看起來就像舞動的精靈。
她輕輕的往傷口上吹起,氣息均勻,涼涼的,柔柔的,讓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給他處理傷口,總是既心疼,又生氣的批評他,然後小心的給他處理傷口,用嘴吹氣,仿佛這樣便真的能減輕疼痛。
“疼嗎?”雲舒抬眸問。
“嗯?”玉笙簫精神一陣恍惚,仿佛看到溫柔的母親淚眼蒙蒙,心疼的問:“笙簫,疼嗎?”
“不疼,一點兒都不疼。”玉笙簫緊繃的麵部漸漸柔和下來,輕輕的回應。
“受傷不準洗澡了,知道不?”雲舒給他纏了紗布,站起來,手叉腰惡狠狠的說。
那般寧靜溫馨的場景被打破了,玉笙簫皺皺眉頭,他就知道,這女人就是個煞風景的貨,想要讓她溫柔些,恐怕比登天還難。
“哼。”玉笙簫冷哼一聲,沒理她。
雲舒也不計較他的態度,徑直收了藥膏和紗布,從臥室裏走出來。廚房中,雲爸爸又在辛勤的忙碌著,看到雲舒出來,笑嗬嗬的說:“舒舒啊,爸爸今早打了豆漿,親手做了肉夾饃,去叫笙簫吃飯啊?”
“哦。”雲舒懶洋洋的回答,然後起身回到臥室,對正在洗漱的玉笙簫說道:“喂,爸爸叫你吃早飯呢,別磨蹭。”
玉笙簫剛剛刮完胡子,換了一身灰色運動服,看了眼雲舒道:“聽說B市有座風景甚好的山,吃完早飯,你陪我去看看?”
雲舒蹙眉:“你不要腿了?還有傷呢。”
玉笙簫心情大好:“你這是在關心我?放心,你家男人身體健康著呢,這點兒小傷,不礙事,再說,我媳婦兒不是給包紮好了嗎?”
“滾--”,雲舒沉了臉,這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貨,怎麼從前沒看出他這麼無賴呢?
看到女兒女婿一起出來,雲爸爸樂嗬嗬的把餐盤擺好,每人倒了一碗豆漿:“笙簫啊,今早爸爸做了肉夾饃,自製的醬牛肉和肉醬,夾了生菜,你嚐嚐味道如何?”
玉笙簫果然拿起一個夾好的肉夾饃咬了一口,立刻豎起大拇指讚歎:“好吃,爸爸的廚藝真是沒的說。”
雲舒悶悶的吃早餐,她就不明白了,玉笙簫原來多悶騷的主兒啊,能用一句話概括的絕不說兩句話,能用一個字歸納的,絕不說第二個字,最近這是怎麼了?竟然也學會誇獎人了?雖然爸爸比較吃這一套,可她卻不認為玉笙簫是特意為了討好雲爸爸才這樣的。
其實,玉笙簫小時候也是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嘴巴甜的像抹了蜜,人見人愛,可惜啊,後來母親去世的早,家庭又沒有溫暖,他便把這種天性硬生生的壓製住了,以至於別人見了他,都以為他生性冷漠,寡言少語。
“爸爸,待會兒我和雲舒想去玉峰逛逛,不如您也和我們一起去吧?”玉笙簫早打聽好了,B市最出名的遊覽勝地就是玉峰。
“不了不了,今天......”,雲爸爸欲言又止的瞥了眼雲舒,皺皺眉頭,鼓起勇氣說道:“今天約了你王阿姨去公園散步,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
說完,還偷偷觀察著雲舒的表情,沒有發現想象中的不悅生氣,他才稍稍放心了些,也許,丫頭昨天的提議真是認真的,人老了,倒也不想體驗什麼黃昏愛情,隻是覺得孤獨,想有個談得來的伴兒啊。
玉笙簫點點頭,垂眸,端起豆漿一飲而盡,然後拍拍身邊雲舒的手背,“舒舒,咱們走吧?”
這次回來,一方麵是為了看望爸爸,一方麵,雲舒的確是想撮合爸爸和王阿姨,一聽爸爸說了他今天的安排,她便覺得杵在家裏當個電燈泡實在不大妥當,略一沉吟,便答應陪玉笙簫去爬山了。
雲舒換了一身舒適的運動服,白色的,已經長長的頭發高高豎起,紮成一條不算太長的馬尾辮,卡了一副寬邊墨鏡,帶了些吃的喝的,整裝待發。
臨出門時,她俏皮的對雲爸爸扮了個鬼臉,笑嘻嘻的說:“爸爸,今天一定要陪好王阿姨啊,最好在我返校之前,把你們的事情定下來,這樣我我也可以少一些牽掛擔心啊。”
雲爸爸難得的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推著女兒出門:“傻丫頭,爸爸一大把年紀了,還用你來叮囑嗎?快點去吧,晚了人太多,人挨人人擠人的,沒什麼看頭了。”
玉笙簫走過來,自然的攬著雲舒的肩膀,對雲爸爸擺擺手,“爸爸,玩的開心點兒啊?”
雲爸爸沒好氣的對他也擺擺手:“兩個小兔崽子,來打趣兒你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