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舒絕望的閉上眼睛,如八爪魚一樣扒在玉笙簫的懷裏,眼淚汪汪的說:“我不想死啊--”。
最後一個尾音被吞沒在大海呼嘯的聲音中,臨到下落時,玉笙簫扳過她的身體,讓她麵朝下伏在自己的身體上,這樣,就算摔下去,她也可以活下來。
“嘩--”,落水的聲音。
雲舒被嗆了一口水,幸好,之前和玉笙簫學得遊泳不是白學的,至少,她可以迅速調整姿勢,從水裏遊上來。
“玉笙簫--”她驚慌失措的到處看了看,水麵上沒有玉笙簫,她清晰的記得,方才落水的時候,她跌入了玉笙簫結實的胸膛上,沒有受傷,而他--
想到此處,她立刻又紮進水裏,在方才落水的地方搜尋一番,未果,心裏的恐慌在不斷擴大,一邊低低咒罵著那個司機,沒事兒幹跑出來裝鬼嚇人呢,早知道就該讓他回去,一邊又急得想落淚。
不知道第幾次從水裏鑽出來,岸邊岩石上發出虛弱的呼喚聲:“雲舒--”。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雲舒的緊張鬆懈下來,身體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她拖著濕漉漉的身體,爬到岩石邊,看到玉笙簫仰躺在岩石上,皎潔的月光下,他臉色煞白,顯然傷的不輕。
“你怎麼樣?”她含著淚,扶起他的身體。
“沒事,就是後腰被尖石頭刮了一下,不過,被水緩衝了一下,不是很嚴重。”玉笙簫艱難的笑了一下,這後腰啊,還真是疼。
雲舒小心翼翼的把他的身體翻過來,掀開他的衣服,看到後腰偏右側果然青腫一片,隱隱還有血絲滲出。
她咬著唇,難過的說:“都怪我,你要不是為了救我,怎麼會受傷?”
玉笙簫恢複了一點兒力氣,咬牙切齒的說:“雲舒,你說你沒事兒幹大晚上爬到斷崖上幹什麼?尋死啊?”
雲舒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反常的沒和他吵架:“不是的,我找了你一晚上,怎麼也找不到,聽柳乘風說,說你有可能來海邊,就打車來了,要不是你突然在後麵抱住我的腰,我怎麼會驚慌失措,在掙紮中掉下去?剛才那個司機說,夜深人靜的時候,容易發生凶殺案,還有那種,那種先奸後殺的,很恐怖。”
聽雲舒這麼說,玉笙簫冰冷的心裏開始一點點回暖,掉入水中,身體是冰冷的,心卻是暖的,雲舒這蠢女人,雖說有時神經大條些,可待人,的確是掏心挖肺的好,隻要你對她有一分好,她便回報你十分,讓人心不暖都不行啊。
這個糟糕的日子裏,有了雲舒這種笨拙的慰藉,心竟然像是有了歸宿,不似以往那麼難過了。
玉笙簫勾唇微笑,抬起手,輕輕的把她鬢邊濕漉漉的長發別到耳後,柔聲說道:“傻丫頭,我怎麼會有事?以後不要這麼晚出來了,真的不安全。”
“傻男人,我怎麼會跳崖?像我這樣活力四射,心情開朗的人,又怎麼會想不開,跑到異國的斷崖去尋死,你有點兒腦子好不好?”雲舒學著玉笙簫的口吻回敬回去。
然後,兩人同時大笑起來,真是應了一句話,關心則亂啊。
兩人平排躺在岩石上,望著天空中皎潔的月亮,耀眼的星辰,聽著海濤拍擊岩石,發出巨大的響聲,心中一片寧靜,心之歸處,便是家。
本想著繼續感受一下這夜的靜謐,誰知,遠處竟然響起呼嘯的警笛聲,不一會兒,救援隊的隊員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跑到前麵的,正是那名熱心的司機。
“這裏,這裏,他們就是在這裏掉下去的。”司機很焦急,也很自責:“都怪我,如果發現那位小姐要尋死,就該提前阻攔的。”
救援隊靠近水域,開始搜救,雲舒無奈的直起腰,向他們擺了擺手:“喂,我們在這裏。”
在搜救隊員熱火朝天的救援中,那名熱心司機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對斜靠在岩石上還幸存的男女,大約是看到他們安全了,竟然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享受大海的靜謐沒享受成,玉笙簫被送去醫院救治,傷口不太嚴重,包紮好,醫生吩咐了注意事項後,不速之客便來了。
警局負責人的警員來了,一邊記錄,一邊詢問:“小姐,你因為什麼想不開?”
雲舒撫額:“我不是自殺,隻是找人,不小心掉下去的。”
“找人?大半夜的找人?那片海域很危險,這個理由說不通吧?”警員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