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姨媽有什麼事?”雲舒咬著唇,這老太婆,不說話的時候怪瘮人的,說話的時候又很不中聽,因此,她總結出一個結論,她們兩看兩相厭,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想見。
“我要走了,和艾米去M國居住,笙簫為了你,像打發乞丐一樣,施舍給我們母女一個小公司,就是為了讓我們不來打擾你。”吳茵仰著頭,說話的時候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雲舒還是從她的眼角眉梢裏的落寞中看出了她的不甘和傷心。
也是,自己寧願終身不嫁也要拉扯長大的孩子,為了一個女人,將她們母女發配國外,這心可真夠狠的,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可堅強了這麼多年的吳茵,不允許自己流露出一點軟弱的樣子。
雲舒也很納悶,笙簫說過,國外那家子公司根本就不是什麼小公司,每年盈利豐厚,足夠吳茵母女揮霍無度的生活了。
她實在不知該什麼接話,索性沉默的看著吳茵,等著她的下話,就算她不通人情世故,此時也看得出,吳茵今天特意來學校門口等著她,避過玉笙簫,絕對不會隻是告訴她,她們母女要離開了,以吳茵對雲舒的厭惡,接下來的話絕對不那麼悅耳動聽。
果不其然,吳茵冷厲的眼神掃過雲舒的臉,嫌棄的說:“你配不上笙簫,你這個沒有教養,粗俗不堪的賤民,你隻知道貪婪的躲在笙簫的懷裏享受他給你的遮風避雨般的溫暖,卻不懂得理解他,做他身後的支柱。”
雲舒愕然,賤民?這年頭還有賤民這麼一說嗎?吳茵這個老女人的封建思想還真夠根深蒂固的,她以為她就高貴很多了嗎?
如果罵她其他的,或許雲舒看在她是長輩的份上,就不計較了,可一句賤民,罵的可是雲舒的家庭成分,連她的父母都罵進去了,她這個人有個原則,罵她可以,絕對不能粘帶她的父母,絕對不能容忍。
因此,她當即變了臉色,語氣也冷硬起來:“我尊你一聲姨媽,是看在笙簫的份兒上,如果你繼續得寸進尺,那我也不能任由你騎到我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隱含的意思就是,你不要給臉不要,蹬鼻子上臉,倚老賣老。
吳茵沒想到雲舒還敢回嘴,當即臉色鐵青,愈發口不擇言起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賤民,笙簫看上你不過是新鮮幾天,玩過了就會丟掉,你以為你還會囂張幾天?”
“你看看你,有個女人的樣兒嗎?笙簫從小喪母,深受打擊,一度還得了自閉症,不說話好長時間,他內心孤獨,渴望理解,你作為他的夫人,隻知道向他索取,何曾替他考慮過半分?你不懂得憐惜他,心疼他,又怎麼配做他的夫人?”
在吳茵脫口罵出第一句話的時候,雲舒險些一巴掌扇過去,教訓她的出言不遜,可她後來的話還是讓雲舒驚住了,玉笙簫居然得過自閉症?
瞬間,她的心裏湧滿酸澀的痛意,忘了吳茵剛才對她的侮辱,隻沉浸在玉笙簫得過自閉症這個事實中。
怪不得,最初遇到他時,他的性子乖張,冷漠而孤僻,怪不得所有人都怕他,見到他恨不得退避三舍,怪不得,他不善言談,作風嚴謹,原來,是這個原因。
吳茵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大堆,數落她的不是,雲舒隻是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卻一句也聽不到了。
今天,吳茵之所以過來找雲舒,其實是氣不過自己灰溜溜的被趕走,想著罵一頓她,或是羞辱她一頓,如果效果好,讓她自慚形穢的離開也行,沒想到,她費力的罵了許久,雲舒竟沒有反應似的,一臉木然,果然臉皮夠厚。
“你別說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笙簫的,謝謝你今天提醒我,放心,今後,我會體貼他,愛他,讓他不再孤獨。”雲舒打斷她的話,冷冷的拋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她是情商低,但不代表她智商也低,吳茵今天的這套把戲,她早看懂了,無非就是讓她知難而退。
可是,因為對方是玉笙簫,所以,她不能退,也不想退,她要迎難而上,真正走到他的心裏去,愛他,關心他,永遠。
吳茵精致的妝容出現了裂痕,端莊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雙手緊握,長長的塗了丹蔻的指甲摳入肉中,掐出血印猶不可知。
她恨啊,好恨。
雲舒心事重重的往地鐵站走,心中的事業感愈加強烈,她想成為和玉笙簫並肩的女人,而不是他身後靠他遮風避雨的溫室花朵,她不要他那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