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簫懂得她的無助,便任由她在懷裏哭個夠,於是,這間病房裏便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現象,那具屍體的媳婦兒冷冰冰的站在一旁,冷漠的站著,沒有說話,也不流淚,更不悲傷。
而另外一個女人則哭的梨花帶雨,稀裏嘩啦,悲傷無法抑製,最奇怪的是,那個哭的死去活來的女人還伏在一個英俊無比的男人懷裏,兩人緊緊相擁,密不可分。
凡是來探望死者的人都覺得奇怪,若說女哭的傷心的女人是死者的小三也就罷了,可那女人又趴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哭是什麼名堂?
良久,雲舒才止住哭聲,站直身體,抬起頭,驀地發現,數道灼熱又不解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充滿了探究。
“笙簫?”雲舒縮了縮脖子,眼前這種狀況不是她能預料的。
“沒事兒,媳婦兒,咱不過是走錯了房間。”玉笙簫淡定的攬著雲舒的肩,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
方才冷冰冰的女人望著他們相依相偎的背影,眼角漸漸淌出淚水,說沒感情,那是騙人的,就算他甜言蜜語都不是發自內心,也終是騙了她這個傻子,騙心騙身,最後換來一無所有的下場。
“哈哈哈哈......”,女人哭著哭著就大笑起來,然後跌跌撞撞的從病房裏衝出去,那裏的空氣太壓抑,每個人都幸災樂禍,等著看她的笑話,再多呆一刻,她都快要瘋了。
女人一路狂奔,與雲舒擦身而過,沒有多做停留,背影淒涼而寂寥。雲舒用力摟著玉笙簫的腰,望著那個可憐的女人,幽幽歎了口氣。
“我都平安回來了,歎什麼氣?”玉笙簫揉了揉她的頭發,親昵的問。
“我還沒有問,你是怎麼死裏逃生的,不是說那架飛機上的所有乘客都罹難了嗎?”雲舒之所以以為玉笙簫出事了,也是因為這個。
“因為我到了機場,發現落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便立即返回去取,結果耽誤了航班,隻好乘坐另外一班了,也幸好兩次航班時間相差不多,不然,我若晚回來,你還不得哭著給 那個男人去送葬?”玉笙簫心情好,便開起了雲舒的玩笑,順便調節一下氣氛。
“討厭,你還嘲笑我,當時我聽說你出事,整個人都懵了,大腦都不清醒,哪有心思辨別是不是走錯了病房,當時在病房門口,我聽幾個人在議論,裏麵那個人年輕有為,剛娶了媳婦,媳婦沒什麼背景什麼的,就對號入座了。”雲舒把當時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玉笙簫挑挑眉,仔細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A市符合條件的年輕人,想了一圈都沒想出究竟是誰。
雲舒指著剛才跑出去的那個女人說:“那個女人就是他媳婦兒,據說那人生前和媳婦兒伉儷情深,好的一個人似的,死後,遺囑裏竟然沒給媳婦兒留一分錢,你說怪不怪?”
玉笙簫沉吟片刻說:“如果我真的出事了,遺囑裏也絕對不能給你留遺產,至少在你沒有子嗣之前不能這麼做。”
雲舒愕然,雖然她隻是奔著他這個人,而並非他的錢,聽他說的這麼直白,心裏還是小難受了一下。
“瞧瞧,又在心裏罵我了吧?”玉笙簫瞧她瞬間暗沉了的臉,便知道她想歪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笑嘻嘻的解釋:“不把留給你的寫進遺產,是因為玉家並非我一個兒子,別看現在他們對你客氣,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撕破臉皮了,不過,笙墨應該不至於那麼絕情,所以說,咱家的情況和他們有相似,也有不同之處。”
“那個男人遺囑裏沒有些什麼,但也許,在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給他媳婦留下了可以傍身的東西,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玉笙簫憑著自己對男人的直覺分析著。
“哦?”雲舒挑眉:“會是什麼東西?”
“比如,保險,受益人都是他媳婦兒,別人就拿不走了,不像遺產,糾紛很多,像她那樣身世不行,背景不行的人,打官司是不會贏的。”
雖然這話令雲舒不舒服,但她還是承認,玉笙簫說的沒錯,在這個社會裏,表麵上是人人平等,其實,不平等的地方處處都有。
好吧,但願如此。
兩人沒有坐歐陽宇開來的車,而是十指相扣,一路散步回家,救護中心離南山別墅有兩三裏地,步行也需要走一陣兒,如果一個人走,肯定會覺得疲累沒有意思,但若是兩個人情意綿綿的散步,那感覺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