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祭(1)(1 / 2)

蒼白的臉,蒼白的衣,蒼白的雪,如果不是那雙如黑寶石般閃亮的瞳,很難發現這裏站著一個人。

他就是這樣的人,雙瞳明淨似水,劍眉星目間,鎖著隱隱的哀愁,他就是當今武林第一流的高手,顔真。

他很年輕,也許隻有20幾歲吧,可他卻很有名,憑武藝,憑俠心。

他仿佛是在等什麼人,什麼人值得他如此久久又專注的等待呢?他的雙眸忽然亮了起來,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同樣身穿白色衣衫的人,不同的是,那人年輕俊美的臉上泛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更顯風流。

他就是同樣憑武藝與俠心和顔真其名的蕭逸!他們二人是生死莫逆之交,但卻不常在一起,即使在一起時,也隻是找個僻靜之處飲酒暢談而已。兩人都是放逸瀟灑的性格,又怎會拘泥於世俗禮節呢?所以,知道他們的人很多,了解他們的人,卻很少。

卻不知二人此番聚首,所為何事?

蕭逸是未語先笑,生來樂天的人,而顔真深沉穩重,兩人性格截然相反,實難想象他們二人怎會結為莫逆,但他們卻真的情同手足,甚至更親,正如金風玉露一相逢,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君子之交乃交心吧!

“顔兄,是找我喝酒嗎?”蕭逸笑道。久未見著老友麵,眼睛也不禁放光了。

“蕭兄,不止是喝酒啊……”

說話間,蕭逸已到跟前,接過顔真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笑道:“久未相見,不喝酒又怎地?”

顔真道:“你可知道近日江湖中傳言熾情劍將再現江湖?”

蕭逸閃亮的眸子忽然暗了一下,沉吟道:“聽說百年之前熾情劍曾現於人世,持劍者必先答應替它找到某樣東西,劍便會賜予他強大的力量,可持劍者得到力量後,卻做了許多天理不容之事,而人們卻無能為力,後來合數名高人之力,才將其格殺,熾情劍作為助紂為虐之物,也被封印了百餘年,又怎會再現江湖呢?”

顔真道:“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誰又能破除熾情劍上得封印呢?熾情劍沉睡了這麼久,如果複出,不知又會掀起怎樣一場血雨腥風。”

二人沉默片刻,雪仿佛也凝成了冰,忽聽蕭逸哈哈一笑,就像春風解開冰凍,“今朝有酒今朝醉,顔兄,今天咱們不醉無歸。”八月江南,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

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州富老爺們,卻個個人心惶惶,而窮人們,則在心裏暗笑。原來是近日蘇州城裏出了一個女飛賊,說是賊,不如說是劫富濟貧的俠盜,搞得那些剝削富起來的老爺們人人自危。

八月十日,女飛賊傳話出來,決定在八月十五光顧蘇州第一富,朱萬貫。這朱萬貫的父親原來也是讀書人出身,辛辛苦苦考取了個功名,做了個小官,勤勤奮奮的,終於被派在了蘇州這富庶地方。沒想到自己一生正派,卻生出了這麼個不肖之子,整日欺壓百姓,人們苦不堪言,朱父大怒之下,與其斷絕了關係,辭官回了老家,這一來,更放縱了朱萬貫,漸漸變本加厲,苦了百姓,他卻樂得富可敵國。

馬上就到子時了,朱府一片靜悄悄地,所有的人包括丫頭雜役都躲起來了,唯有後花園荷池邊的柳樹下還立著一人。高挑的身材,完美的輪廓,一張冷酷無情,卻又俊美深情的臉,深邃的眸子裏不知是柔情似水還是冷血殘酷。他本身就是多情又深情的,而恰恰又是最無情冷漠的,也許真的是情到濃時情轉薄,還是未遇到深情所屬的歸宿?

夜風夾著絲絲輕柔的涼意拂過,所有的花都在微微點頭,就連荷葉上的珠兒也滾動了幾下,那本就多姿的荷花更是柔柔的低了頭,將那不勝涼風的嬌羞一顯無餘。靜寂的夜,偶有一兩聲夏蟲叫著初秋,顯得有些寂寥,他抬頭望向藍絲絨般的夜空,一輪圓圓的皓月高懸,一兩顆殘星點綴。他輕輕的歎了一聲,後麵有人走來。

“夏痕,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夏痕暗地皺了眉,他討厭這種渾身銅臭的人。

“你對我不放心,那為什麼還要我來。”聲音平靜的不帶一絲感情。

“要知道,10萬兩黃金不是一筆小的數目呢!”朱萬貫仍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倒不是他敢對夏痕無禮,隻是多年練就了這習慣。

夏痕哂道:“跟朱老爺的家產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呢?若不信我,大可以叫別人來。”

朱萬貫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後漲得像豬肝一樣,朝夏痕行了一禮,冷冷的道:“夏公子,老朽先走了,還請公子莫要食言。”說罷甩手回房去了,卻沒看見,夏痕已沉下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