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肩膀顫抖得更厲害了。
葉玄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孩子是諾奴麼。
雖然知道這個孩子年少時期很悲慘。
但是葉玄月萬萬想不到，他居然會悲慘到這種地步。
這樣的孩子，根本無法同那個二十來歲就突破到武皇的絕世天才聯想到一起。
這個孩子的身體顫抖得厲害，而對麵的那道聲音卻依然不依不饒的。
“我收留你同你哥哥兩個，你知不知道多賠錢？”
“你還算好一點的。至少能夠上山割割草，幫忙做些農活。你倒是說說看，你哥哥能做什麼？”
“賠錢的東西！”
“你若是再反駁我一句，我便把你和你哥哥兩個人，一塊丟出去！”
諾奴不說話了。
“程諾，我告訴你。”
“你爹當年戰死邊境，你娘受不了這個打擊自盡。若不是我可憐你們哥倆個，你們便是挨家挨戶要飯的命！”
“膽敢跟我頂嘴？”
“哼！”
“還不滾去劈柴，生火！”
“這些活，難道還要我請你做麼？”
葉玄月微微一愣。
原來他並不是從小就叫做諾奴。他叫做程諾啊。
為什麼他後來要自稱諾奴？
葉玄月定了定神，繼續看下去。
反正她現在也不過是一道精神力。
這些應該就是諾奴的回憶了。
正是因為一切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
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夠這般看下去。
而眼前的這小孩子慢慢地爬起來。一言不發去劈柴。
那柴火堆得極高。他方才才被其他孩子毆打過一遍，幾乎連斧子都握不住。
但是天色已暮，他抬起頭看了看逐漸黯淡下去的天色，咬著牙的，握緊了斧頭，認真地一下又一下地劈砍了下去。
……
這片段很快一閃而過。葉玄月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場景突然發生了變化。
好像變成了相對來說繁華一些的鎮子。
而一個中年男子，瞧著有幾分猥瑣之氣。
他牽著那個小男孩的手，正在對旁人點頭哈腰，動作神態都顯得很恭謹急切。
“這是我小侄子，今年剛剛滿七歲。”
“你們趙家放心，他絕對是個能吃苦幹活的。”
“而且人也老實，身體好，結結實實的。”
“我把他賣到你們趙家做奴婢，也是為了給他一口飯吃。”
“我這一窮二白的，可養不起他了。而且，我還沒成親呢，帶著個拖油瓶，那日子幹脆不要過了。”
“你們放心，這孩子絕對靠譜。”
“什麼髒活累活，都能幹！”
而他身旁的小孩子抿了抿唇。一眼不發。
眉眼裏頭透出了幾分倔強。
他對麵的男子笑了笑，伸出手，挑了挑他的下巴，然後仔細看了一遍，點了點頭。
“的確尚可。瞧著濃眉大眼的，五官端正。年紀小，也好教規矩。”
“行，錢我給你。”
“這賣身契，你踢他簽了吧。”
這男子瞧了眼前的小程諾兩眼，笑了笑，開口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程諾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旁邊的人狠狠地打了他一下頭。
“沒聽見貴人同你說話呢麼？啞巴了？”
他這才低聲說道。
“我叫程諾。”
而對麵的那個人則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