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違章門道(1 / 2)

潘寶山懷疑當街燒車事件是姚鋼一夥幕後所為,他要彭自來一抓到底,順藤摸瓜揪出指使者。

不過事實跟潘寶山想的根本就不一樣,彭自來很快就查清楚了,出租車司機燒車純粹是個人行為,他抗議的是鬆陽市區的交通監控探頭抓違章不合理一事。

“有點不可思議,那會是真的?”潘寶山不太相信,“僅僅為了違章罰點款就當街燒車?”

“一點假都沒有。”彭自來道,“那司機說了,車子前兩天年審的時候,罰款要補交三萬多。”

“三萬多?!”潘寶山小小地一驚,“平均一天一百啊,作為一個出租車司機,他想挑戰法規?”

“不是,司機交代了,他根本就不想違章,是因為監控太嚴。”彭自來道,“通過查詢違章記錄,僅在一個路口,就有三十多次違章。”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想了起來。”潘寶山若有所思地說道,“以前崔怡梅搞掛靠,和我們鬆陽交巡警支隊合作的交通監控項目,裏麵黑洞不小。我們還曾說過每年的違章罰款是筆大數目,但流失比較嚴重,是不是?”

“對,出租車司機憤而燒車抗議,應該是一個爆發點。”彭自來道,“我已經找交巡警支隊副支隊長左青亮了解過了,民憤很大。”

“大在何處?”潘寶山道,“拋開違章罰款去向不說,隻是說違章監控,如果僅僅是過於嚴格,那也倒沒什麼可說的,畢竟是為了交通安全,行車就是要小心再小心,那是對自己負責,更是對別人負責。”

“潘書記,關鍵是裏麵有貓膩,要不每年哪來的一個多近兩億的違章罰款?我們鬆陽並不是大城市啊,像省會雙臨,一年的違章罰款還好幾億呢,那也不稀奇。”彭自來道,“真的,我們鬆陽搞得確實有點離譜。”

“哦,裏麵都有些什麼道道?”潘寶山坐正了身子看著彭自來,笑問:“我還真想聽聽。”

“僅就目前了解的有三個方麵。”彭自來道,“第一個是標識不明顯甚至故意缺失。有些路段是單行道,有的路口禁止左轉,還有哪些地方可以停車,等等,很多地方都找不到指示牌,開個車上街真的是要左顧右盼。當然,這對老司機來說還不是什麼問題,交過學費了,知道到哪裏該怎麼走,哪兒能停、哪兒不能停。可是新手就難了,如果沒有指導,平均算起來一般前一兩個月要被罰兩三千,這隻能算作是學費,如果不及時查詢了解相關違章信息吸取經驗,那就是還沒畢業,學費還得繼續交下去。”

“要是這麼說的話,那等到審車的時候一起結算,沒準還真得上萬。”潘寶山道,“鬆陽這兩年私家車增幅可不小啊,也就是說,交通違章罰款的額度增長應該是很大的。”

“但賬麵上沒怎麼反映出來,隻有小幅增長。”彭自來道,“都漏掉了。”

“嗯,這事先不說,接著講交通監控裏麵的道道。”潘寶山輕輕皺了皺眉頭,“第二個方麵是什麼?”

“碰線就罰。”彭自來道,“不亂是黃線還是白線,隻要是實的,碰到就罰,還有禁停線、斑馬線、安全島等,也是沾到就算,動輒一兩百,五十的占少數。還有種情況是,非機動車影響了右轉彎的機動車道,導致機動車等不及就會偏點方向過去再右轉,但就是那麼稍稍一帶方向盤,就壓線了,探頭就準確無誤地拍了下來。”

“像這種情況難道不能申訴?”潘寶山問。

“申訴沒有用,雖然明明前麵有違章障礙,但壓線就是壓線了。”彭自來道,“而且,像這種情況在市區某些路口還不能鳴笛提醒,一鳴笛就有交巡警上來,一個立正,敬個禮,罰單就開出來了,禁鳴啊。”

“荒唐,交巡警不是隻是機動車交巡警。”潘寶山氣得一歪頭,“就說非機動車占據機動車道吧,作為交巡警部門怎麼能不管?”

“說句實話,他們才不會管那些非機動車,或者說感謝都還來不及呢。”彭自來道,“要不到哪兒去罰款?還有更為可氣的是,當初在新區的某些路段,崔怡梅和賈浩等人還專門雇了幾輛麵包車,兩輛一組並排行進,不靠三不靠四,還慢慢騰騰,結果後麵的車一著急,壓著線超車過去,一下就被逮個正著。”

“誘導違章嘛,這損法子都想得出來?”潘寶山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那到底能起多大作用?”

“敏感的路段一天起碼幾十個車次不成問題,都是雙黃線,一次就兩百,少一點按三十個車次算,一天就是六千,一個月下來就是十八萬,就按幾乎減半核計一個月也還有十萬呢,一年下來怎麼也有一百多萬吧。”彭自來道,“這隻是一個路段而已。”

“還真是離譜!”潘寶山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第三點呢?”

“限速罰款。”彭自來道,“有些路段限速六十碼,但往往到了五十碼就要被記錄罰款,他們在儀器上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