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不成問題,鄧如美通過譚進文,把一切情況向潘寶山進行彙報。潘寶山聽後前思後想,覺得一時也沒有其它更好的法子,隻有讓蔣春雨暫時承擔一下。
接下來便是耐心等待,既是被實名舉報,上麵肯定會下來調查一番,走形式也好,動真格的也罷,反正要有正麵接觸。畢竟,事情的處理結果,還要對舉報者進行回複反饋,那也是規定。
等待的時間不會短,這一點潘寶山很清楚,因為舉報到了他這個層麵上,上麵的行動會很謹慎,一方麵是不動聲色的調查取證難度大,如何做得密不透風又有實效,絕不是三兩下就搞定的,曆時肯定長;另一方麵跟查辦的時機和決心有關,對正省部級高官的查處,要考慮的事情太多,無論上麵作出哪種考慮,都是要深思熟慮的。
好在對自己還比較有把握,所以潘寶山也沒有多少焦躁,他還是比較專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現在的工作,潘寶山采取的是打基礎做法,政治、經濟、文化、科研、衛生等各領域的事情,他都當成一個整盤子去看,有好的想法也不提出來,隻是作進一步的深思考。他知道目前隻能如此,最合適的做法就是韜光養晦,不跟段高航針鋒相對。
不過,有一點潘寶山沒有放鬆,就是遷省會。近期形勢發展又有所變化,華鳴給他來了消息,說情況小有變化,前段時間傳達的有關人事變動的指示,不一定要完全執行。上麵的態度現在愈發明確,出於對幹部隊伍的純潔性和幹實事能力等各方麵的考慮,該換血的要換,不必過多考慮人事頻繁變動的負麵影響。
對此,潘寶山很是高興,因為近段時期他也看出來點道道,落馬的官員是接二連三,有的省在同一天就有兩名省委常委被調查,也有的省在同一天就任命了兩名省委常委。這足以看出上麵對各級領導班子治理的決心和力度,從根本上說,潘寶山感到很欣慰,因為他問心無愧,完全可以繼續主動出擊。但即便如此,他覺得還是不要有太過明顯的反應,因為上麵一鬆口,就有大麵積的省級領導幹部被戳翻,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存在內部團結問題。這也是為官的致命傷,得避開。
總之先耗一段時間再說,剛好等被舉報的事情處理完結後,好好調整一下,再根據實際情況製定戰略。
有了安排,心裏有底,潘寶山還是很平靜。這讓段高航和韓元捷還有賈萬真感到不解,難道康莘生的舉報,被上麵壓了下來?他們約到了一起,就此事進行分析。
“不可能。”段高航搖著頭,雖然語氣不是太肯定,但表情卻異常堅定,“現在誰還敢壓事情?那不是找死嘛!”
“我也願意這麼認為。”韓元捷一臉深沉,“不過從表麵看還真有些不對勁,以潘寶山的關係,到現在不可能不知道對他的實名舉報,而且他應該知道,是實實在在地戳到了他的致命點,然而他卻跟沒事人似的。”
“喜怒不形於色,這點官場上的技能他還沒有?”段高航哼了一聲,“可以反過來說,他潘寶山越是裝得沒事,就越是恐慌。”
“我覺得,現在咱們的這些分析沒有什麼實際作用,要是講實效,還得繼續加碼。”韓元捷說著,轉向了賈萬真,道:“賈部長,你不是還埋了顆地雷嘛,也到了該引爆的時候了吧。”
“隻要有需要,不管起不起作用、起多大作用,我自是要努力的。”賈萬真討好似地看看韓元捷和段高航,“近一段時間,我也一直在琢磨怎樣把效應做到最大化。”
“效果怎樣?”段高航笑問。
“不怎麼理想。”賈萬真微微歎道,“至少目前還沒有挖掘出有價值的東西來。”
“別讓你的地雷隻做顆死雷,伏在那兒不動,當然找不到機會。”段高航道,“要讓你的地雷動起來,適當遊走,那樣就可以找準方位,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段書記高屋建瓴,讓我茅塞頓開!”賈萬真似是得了醍醐灌頂之妙,忙道:“之前我還真是太被動了,隻想著從已有的領域找下手的地方,就沒想著去開創新的可以發生作用的領域!”
“就是啊,你讓那個宋雙主動一點嘛,有事沒事多和潘寶山套套近乎,時間一長,不就能切入進去了嘛!”韓元捷後悔上次和賈萬真談話的時候沒提到這一點,不過也還好,現在點題的是段高航,也不跟他真這個功。
“宋雙的膽子不是太大,而且她對潘寶山似乎有種特殊的敬畏心,讓她主動靠前,得先給她打氣。”賈萬真道,“否則她沒那個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