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倒是辛苦你們走一趟了,家裏專門請著醫生,給思陽診斷,每天都會做簡單的檢查,但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醫生說可以嚐試著刺激他,但是我們也無從下手,這孩子太懂事了,從小就很有主意,沒讓我們操心,遇上事兒也不和我們說。”
說到這些,楚父的臉上又出現一抹苦澀。
白慧接過話說道,“伯父,您也別太傷心了,說不準思陽什麼時候就能夠醒過來了,他是個有福氣的人,還有您這樣的好父親,他不會忍心一直睡下去的。”
楚父歎了口氣,看向慕亦琛說道,“讓慕總見笑了,人年紀大了,心思難免敏感。”
“人之常情。”
“是呀,人之常情,走吧,我帶你們上樓,他媽媽這會兒還在房間給他讀新聞呢,從她出事後,他媽媽就把手頭的那些股份賣了錢,後來也不出去工作,就隻搞投資,為的不過是在家裏陪著他。”
他們兩口子對於楚思陽,真的是花費了太大的功夫。
蘇瑤從小就沒有享受過和諧的家庭生活,對此也很陌生,剛聽到也難免會有感觸。
幾個人向著房間走近,一些細碎的聲音也傳入了人耳。
楚母在讀的新聞是畫畫界的,內容也都是哪個知名畫家開了畫展,哪些作品獲得了國際大獎,評委的贈言都是什麼。
她記得自己的兒子和他說過自己的理想,他說要成為當今世上最著名的畫家,要畫出最真實的作品。
但是,現在卻躺在了這裏。
楚父走在最前麵,推開門之後,他率先開口道,“思陽的朋友來看他了,這些放著以後再讀吧。”
“思陽的朋友來了嗎?”楚母放下了手中的雜誌,扭頭看向眾人,臉上的淚痕格外明顯。
其實每次給楚思陽讀新聞,她都會忍不住落淚,這已經很多年了。
“伯母,我們是來看思陽的。”
白慧說話的同時,視線早已經落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真的是很多年沒見了。
八年了。
盡管楚思陽閉著眼睛,膚色白皙,這麼多年的昏迷讓他沒有一絲神采,麵容也極為瘦削,但五官依舊幹淨俊朗。
原來,再次看到他,也沒有自己之前想過的那麼激動畏懼,終究是過去了吧。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的承受力也跟著增強,所以她能夠釋然,心中的障礙也都是他給自己設定的。
楚母走向了他們,眼睛一個個地看過去,看到慕亦琛的時候頓了頓,她是認識慕亦琛的,早年間和他父母有過交集,現在他的名頭那麼大,也會偶爾在財經板塊上看到。
“慕總怎麼也會來?”她不記得自己的兒子和慕亦琛有過交集。
“我陪著妻子來的,她是楚思陽的同學。”
慕亦琛的視線看向蘇瑤,算作是介紹。
“原來如此,”楚母向前走了一步,在看到蘇瑤的臉時,表情更加驚訝。
“伯母,您這是怎麼了?”白慧收回了自己的情緒,疑惑地問道。
楚母提高了自己的聲音,眼神也變得淩厲了幾分,指著蘇瑤說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和我的兒子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