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閔昊懷中摟著小小,微微倚倒在床上,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小小的頭發,想到那次鞭打、被自己剪短的發,那些殘冷、那樣不近人情的做法,再一次的輕聲歎息。
“罷了,暫且放下那一切,有什麼樣的感情明天再說吧,季閔昊,你帶她來這裏,不正是想讓她看一看自己心中期盼已久的明亮之星嗎?為什麼突然又有了這樣戲虐的心情?”
雖然已經淩晨,雖然再過不久就會天明,但是懷中摟著小小的季閔昊、第一次與她度過這樣夜晚的惡魔男人,此刻依然覺得長夜漫漫。
他的心不知不覺淪陷,卻依然不想承認,季閔昊是孤獨的,他忽略了同樣孤獨的小小,他將自己永遠界定為複仇的惡魔,因為從他親手結束了那條生命就已經注定了他撒旦墜入地獄的最終結局,愛情,何嚐不是他不能改企及的。
“是愛情嗎?”意識到這一點,他開始捫心自問,隨即嗤之以鼻立即給予否認,“怎麼可能,季閔昊,那些妖媚女子尚未使你動心,況且是具有這樣身份的小小,你怎麼能夠對她有了這樣的感覺,你簡直是瘋了,並且荒謬至極!”
“唔~”睡夢中的小小輕聲嚶嚀著,低頭看著她微蹙的眉,眼珠帶著一絲顫動,可以看得出,小小的夢境中出現了令她感到害怕的事物或者人。
不用想也知道,出現的那個人一定是季閔昊,而季閔昊也想到這一點,他不由得冷笑一聲,這聲笑是在嘲笑自己,“季閔昊,即便出現在她的夢中,也會讓她感到如此害怕,這樣是不是達到了你的目的?可是,為什麼達到了想要的,卻感覺不到心裏有多舒服,而是……”
“不要,我好怕。”小小嚶嚀聲中帶著啜泣,這樣的聲音猶如針刺一般紮在季閔昊的心,環抱著小小的手臂不知不覺的收緊,“達到了想要的,卻感覺不到心裏的舒服,而更多的隻是心疼,季閔昊,你不僅荒謬,而且也十分的可笑。”
能夠成功的出現在一個人的夢中,並且讓她感到異常害怕,身子在顫抖,眼眸在顫動,這樣的做法真的是一種成功嗎?是報複之後的快感嗎?心為什麼會感覺到如此的疼?甚至比之前、比起十幾年前還要感覺到疼,他糾結,他不忍,季閔昊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淪陷,他完全進入了小小的世界,不再是自己在強迫她,而是不知不覺被小小牽著自己的行動前進。
這樣的感覺從什麼時候開始?是從兩年前準許他去上學開始的嗎?還是追溯回八年前,同意她趕在米花匠一家離開之前到達,就可以讓米銳一家留在這裏?
雖然那個時候是帶著惡趣好的邪惡之心,而且他也知道當小小感到的時候米花匠一家已經離開了,隻是為何要給她那樣的機會?他原本可以一直用自己的強勢進行壓迫的,卻給了小小可以去為自己的想法拚一拚的機會。
其實,在很早以前季閔昊就已經淪陷了,隻是他不知道,他在否認,確切的說,他根本不敢承認,他害怕,“我害怕嗎?”捫心自問,一聲冷笑,“笑話,我季閔昊怕過什麼?怕失去這個丫頭嗎?”再次看向懷中的女孩,因為自己更加用力的懷抱,她不在顫抖,已經安心的睡下,均勻的呼吸、平穩的心跳,所有的一切全部傳達給了季閔昊。
“傻瓜。”季閔昊在心中輕聲斥責著,即便小小此時已經睡著、即便自己隻是在心中說著這樣的話,但是他也很怕將小小驚醒,隻是那樣的摟著她,一動不動,“傻丫頭,我在你的夢裏讓你感到害怕,而你此時卻在在我這個惡魔的懷抱中,居然能夠安心、不再顫抖,你真的是最傻的丫頭。”
手指輕輕浮動她柔軟的秀發,總會忍不住想要安撫她的害怕與不安,“此刻就讓我拋卻那些仇恨的想法,就這樣抱著她直到天亮吧!”心中默默告訴自己,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嘲笑著,他縱使明白,卻無法擺脫。
承山別墅靜悄悄,似乎沒有人一般,而在另一邊,米銳居住的宅子,寬敞的客廳呆著空曠與落寞,他的身影一直矗立在落地窗前,猶如此時的落寞一般,顯得那樣孤寂,夜已深,但是米銳的腦海中一直浮現的是自己與小小跳舞的畫麵。
曾經千萬次的想到攜手那個精靈一般的身影,而這一次他真的實現了,雖然沒有以真麵目麵對小小,但是米銳已經感到異常滿足,“也許,隻要在那樣隱蔽的情況下,我才可以完全接近小小,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到何種地步。”
他的自言自語完全聽在另一個人的耳中,站在門邊默默注視著米銳的林燕兒沒有說什麼,她已經陪著米銳站在這裏多時,她並沒有做聲,隻是默默的陪伴著米銳,就像以往的那幾個歲歲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