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三個月,怡然重新有機會打量這座金碧輝煌,規模宏大,莊嚴華麗,格局嚴謹的宮,看過達裏人住的普通矮房,看過奴隸住的簡陋草棚,看過賤民住的亂葬崗,如今見到樓台水榭,假山盆景滿是的王宮,她隻感覺到虛幻和縹緲,在這裏她根本感受不到強烈的精神震撼和王權的尊嚴。
“蘇,你可要想清楚了,進去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反悔了。”吉裏來昂語帶惋惜說地,是的,在他的感知裏,這次去安卡國做人質,能夠活的幾率是零。
冷然看著這個假惺惺的吉裏來昂,雖然她早有打算要去安卡國,但是昨天在她說服艾米的時候看到卡羅大叔被五花大綁進屋時的樣子,她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氣憤。誰也沒有想到吉裏來昂早就猜到那夜陪伴卡雷沙的是怡然,在發現艾米出宮後擔心怡然跑掉就將卡羅綁起來以在需要時要挾怡然就範。怡然心裏很是氣憤,可是想必最氣憤的還是要屬卡羅大叔和艾米吧,這麼多年的朋友,卻因利益而被相交幾十年的朋友出賣,那是怎樣的一種心痛。
“我從來不會對自己做的決定後悔。”
是的,即使要下地獄,她也要去安卡國,如果有一天她和卡雷沙能夠活著回來,她發誓一定要讓吉裏來昂付出代價,這是她的誓言也是她對愛她如親生女兒的艾米和卡羅的承諾。
不管兩旁站著的威嚴的侍衛,怡然目不斜視走進大殿,如她想中的那樣大殿威嚴莊重,神聖不容人侵犯。
在進大殿後耳邊不時傳來耳語有同情有譏諷,他們也沒有想到卡雷沙要找的人居然是一個身份卑微的達裏人。這些都沒有影響到怡然,不卑不亢直視坐在上位的蘇特伊國王威拉奧,才四十歲的身體因為早年東征西戰的生活落下病根,身體雖然羸弱可是從鷹隼般的眼神仍然可見當年的風采。
威拉奧原本和大家的想法一樣因為怡然是個達裏人而對她有著輕蔑,可是見她毫不害怕大膽直視他的眼睛後禁不住對她產生了一絲好奇。
直覺告訴他,這個達裏人不簡單。
沒有理會威拉奧的回視,怡然將目光調向四周,平靜無波的黑瞳掃過每一位王子公主,在看到卡雷沙時嫣然一笑,他還是一副孤傲的樣子。
卡雷沙從怡然進去的時候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雖然沒有見過她的麵但是看到她麵對大家的瘋言閑語也鎮定自若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夢中的人就是她。他沒有錯開她任何一個動作,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自然和不卑不亢,既不讓人覺得她藐視王權也不讓人覺得她趨炎附勢。當她淡然地掃過其他王子公主時他緊張的整顆心都糾起來,她還記得他嗎,她會不會認錯人?可是當她對他笑時,一切的不安都在一瞬間冰消瓦解。
“王上,她就是卡雷沙王子要找的人,大家都叫她蘇。”
吉裏來昂跪下戰戰兢兢地對蘇特伊國王說道,抬頭看見怡然根本沒有跪下的打算,就動手拉她,怡然斜眼看他一眼後不屑地朝旁邊移動一步,她就不信他會不顧王權地站起來拉她跪下。
將一切看的真切的年小王子公主們早已笑出聲,這一笑裏麼有絲毫輕蔑,隻是好奇和對怡然大膽的另眼相看,要知道就連他們這些王上的兒女見到王上也要下跪的,可是她一個達裏人絲毫沒有要跪的意思還站得那樣理直氣壯,仿佛她天生就不該向人下跪一樣。
聽到一聲聲悶笑,吉裏來昂氣憤地直瞪眼,並暗暗握緊拳頭,但是在王的麵前他隻好忍下來,可是眼裏的陰毒卻不容人忽視。
到了安卡國他一定找人好好招待她。
卡雷沙所有的心事都放在怡然身上,沒有看到吉裏來昂陰毒的一麵,但是羅德曼卻看得真真切切。若有所思地看著正沉靜在喜悅中的卡雷沙,在離開蘇特伊國之前,看來隻有他來幫卡雷沙守護這個夢中的姐姐了,就算是給他這個命運多舛的七哥一個最後的禮物好了。
“卡雷沙,這就是你要找的夢中姐姐啊?”語氣輕蔑至極。
抬眼望向蘇特伊國王威拉奧的右下方,藍色的頭發梳成蘇特伊國婦女傳統的發型,灰色的眼睛高挺鼻梁,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臉蛋,在看到象征王後權利的後冠時,怡然知道她就是蘇特伊國的王後沙爾克魯斯。
“我美麗高貴的王後,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夢中姐姐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什麼是美麗什麼是高貴,更知道什麼是言語嫻淑,舉止得體。”在卡雷沙要說什麼之前,怡然搶先一步對王後說話,簡簡單單一句話暗諷了身為王後卻在大眾麵前出言諷刺一個王子的不雅。
沙爾克魯絲聽到怡然的話頓時氣得牙癢癢,如果回答就說明自己不夠高貴美麗,如果不回答等於默認了她的話,真沒想到她會有被一個十幾歲的一頭說到答不出話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