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含淚笑了。“我相信你。”
錢立隻覺得,那帶淚的笑容竟然像一朵初綻的悠菊,有說不出的動人。或許是因為她的脆弱讓人憐惜,又堅強得讓人欣賞。
看著那一雙雙晶亮的眼睛,葉落緩緩地開口。“你知道嗎?我愛上他的時候,隻有十七歲。我的家人原來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因為那時候他隻是一個事業無成的落魄青年,但我就那樣認定了他。十年過去了,我們的感情越來越好,他的事業也越做越大,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幸福地在一起直到死去。”
淚水像缺了提,越流越多,怎麼也擦不完。最後,她幹脆不去理會它。
“當我看到他跟另一個女人在床上翻滾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轟的一聲就全塌了。當我知道他逢場作戲的女人根本不止一個,我突然覺得這個人好陌生好陌生。當他若無其事地跟我說,我在他心裏永遠都是第一位,他跟那些人隻是玩玩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人真可怕,而我自己更可悲。我不明白,。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很奢侈嗎……”
到後來,她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是不停地抽泣。閉上眼睛,任由淚水從眼角滑落。記憶如電影,帶著傷透的心重溫過去的種種。
錢立隻是默默地看著她,甚至沒有開口安慰。她願意跟他說這些話,能夠這樣子在他麵前落淚,就表明她的傷口在慢慢地愈合。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葉落停止落淚的時候,她隻覺得鼻子好像塞住了,喉嚨也不太舒服。“糟糕,好像感冒了,嗬嗬。”
在一個人麵前哭成這樣,她也覺得有些尷尬。更要命的是,開口一說話才發現喉嚨難受得厲害。
“你感冒了!”錢立霍地站起來,跳下石頭。“快到車子裏去,要不會更加嚴重的。”
車子開到山下的時候,葉落已經有些發燒了。
碰了碰她滾燙的額頭,錢立懊惱地低咒。要是那家夥知道他把人照顧到生病了,一定將他大卸八塊!
連問都沒問,他直接將車子開到了自己的別墅。她一個人在外麵住,要是夜裏出了問題,他這輩子就等著在那家夥的追殺中度過。
下車的時候,葉落已經神誌迷糊了。掙紮了幾下,卻還是讓錢立抱著進了屋子。
“先生,你回來了。北堂先生……”
“李醫生來了沒有?”錢立不等她說完就問道。抱著人大步走進去的時候,卻讓沙發上的人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裏?”
沙發上的人看到他抱著的人,一把彈跳起來,從他懷裏一手將人抱了過去,一手扯住他的領帶收緊。“她怎麼了?”
“她隻是感冒了。”搶回自己的領帶退開兩步,省得這家夥不聽解釋就要了他的命。
“該死!”男人削薄的唇逸出一聲咒罵,抱著葉落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讓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懷裏,伸手撥開遮住俏臉的黑發。
“嗯……”懷中的人逸出一聲呻,難受得一張小臉皺成一團。
“還不讓那個家夥馬上給我滾進來!”男人一聲怒吼。
門恰好在這時候推開,滾進來那個一不小心就可能丟了性命的醫生。“來了來了。”簡直就是催命。
“還不滾過來給她看看!”
又是一聲狼吼響在深夜。
別人感冒一般都隻是塞鼻子喉嚨疼一下就沒事了,但葉落每一次感冒都發高燒。
以往每次感冒,迷迷糊糊的她都被江睿宸抱在懷裏哄著寵著,然後迷迷糊糊地一睡就是一天甚至好幾天,分不清白天黑夜。
在車子往山下開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越來越沉重迷糊的腦子,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折騰好幾天了。迷迷糊糊中聽到錢立安慰她快要到的時候,她連眼睛都睜不開。這次感冒,好像比以往來得更凶了。
但是,縱然她已經燒得理智迷迷糊糊,她還是感覺到自己被一個人抱在懷裏。耳邊響起的聲音,除了錢立,還有另一個人的,但是暈乎的腦子讓她聽得不真切。像是在做夢,但又像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