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胖乎乎的肉爪子(1 / 2)

今晨一早,京城的百姓便都在談論一件事——振威候家出生才過白天,嫡出的小小姐不見了。

這可真是驚天一般的消息——就好像沒有人不知道“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一樣,京城中也沒有人不知道振威候家的威風,早些年的時候,凡是和振威候府鬧出過事的人家,不是流放千裏之外,便是連降三級,最好的狀況是平調,由民風淳樸的富庶之地調到刁民叢生的貧瘠之地,嗯,級別沒變,所以我們振威侯爺,還是有不那麼記仇的時候的。

隻是,如今老侯爺才退位,新侯爺才襲爵之時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這不是明明白白給振威候添堵嗎?

且不說振威侯這邊,便是單說如今新候夫人的娘家,威遠將軍府,那更是當年跟著先皇平定皇子叛亂的主,便是當今聖上,也要給幾分薄麵。如今這嫡親的外孫女在振威侯府失蹤,怕是振威老將軍,也不會善了了。

不少人麵上心急萬分,心裏卻在期盼著這孩子最好是丟了,讓振威侯府和威遠將軍府的嫌隙自此落下。

振威候程元山在書房來來回回的走著,他自小沉穩冷靜,遇事從來不慌不忙,父親父親請旨將世子之位給自己固然有自己占嫡長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恐怕還是因著自己遇事沉著有關,不然,父親請旨的奏折,也不會到自己十六歲時才遞交上去。

隻是今日,一向沉著冷靜的振威侯爺再也沉穩不起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書房來回踱步,他的貼身侍從吳天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吳天小跑幾步過來:“侯爺。”便要叩拜。

程元山急忙將人攔住:“不必行禮。”虛扶一把,又急道:“可是有小姐的消息”

吳天苦著臉,連忙道:“還沒有。”眼瞅著侯爺要發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又道:“但是屬下派出去的探子回報,今日並未有帶著嬰孩兒出城的人,且平日裏與侯府有恩怨的人家,皆沒有異樣。”

六月的天,吳天身上湖藍色的袍子被浸了個透,大片大片的變成深藍色,額頭的汗水密密的布了一層,也不敢伸手去擦。

說來這事也奇怪,侯府的守衛平日裏牢固的跟個水桶似的,可這才出百天的小小姐,究竟是如何從人眼皮子地下消失的?想來慚愧,吳天把頭深深的低下,跟隨侯爺多年,他從未見過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侯爺像如今這般焦急,哪怕是當年的“三王之亂”,他也隻是跟在侯爺身後,冷靜臨聽侯爺吩咐,侯爺信任自己,才將侯府守衛之事交由自己管理,偏偏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小姐若是安全找回還好,若是找不回,他便是死個幾百次也不夠還侯爺的大恩的,可才三個月大的嬰兒,就是沒人故意為難,就真的能夠平安歸來嗎?

吳天咬牙,跪行幾步到姥爺身旁,才要開口,便聽一嬌滴滴的女聲飄了進來——

“老爺,如今天氣漸熱,張姨娘怕您中了暑氣,讓奴婢端了酸梅湯過來給您解解暑。”

說話的女子,柳葉眉,杏核眼,粉腮紅唇,腰肢纖細,身穿一身杏黃色的衣裙,手裏端著托盤,飄飄嫋嫋的行步進來,正是張姨娘的貼身丫鬟——杏兒。

程元山如今心思煩亂,哪裏還有什麼心思去喝張姨娘還是劉姨娘的酸梅湯,偏那杏兒還是個不識趣兒的,把托盤放在桌上,不走,偏還要把湯碗拿起來,親手放到侯爺手裏。

程元山正一肚子邪火沒出發呢,“哐當”一聲,湯碗掉到地上,程元山一腳將人踹翻在地,叫了小廝進來:“叫個牙婆子來,遠遠的發賣出去。”

“老……”翠兒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便被一個身材粗壯的婆子捂了嘴,拖了出去。

程元山踱步到吳天身前,拿起桌上的茶碗,就想摔出去,隻是茶碗舉起,又重重的放在桌上,閉了閉眼,出聲道:“還不滾出去。”

吳天給姥爺磕了兩個頭,連忙起身出去了。

走在石階小路上,吳天還在暗暗心驚,他剛剛差點就要說出以死謝罪的話了,虧得杏兒來得及時,不然以侯爺今日的心情,自己怕是沒有什麼好結果,想到杏兒,吳天不禁又暗暗歎了口氣,侯府嫡出的小小姐消失的消息,府外怕是早就傳遍了,偏偏夫人產後不調,侯爺擔憂夫人身體,將消息瞞得死死的,所以府中並沒有幾人知道小小姐丟了。

說到底……那杏兒,到底是被張姨娘連累了,吳天暗自搖頭,轉念一想,若不是她自己勾引侯爺,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不過是擺不正自己位置的蠢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