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上官輕兒很呆萌的點點頭,露在麵紗外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
老板愣了愣,沒有多說,看外邊的圍了很多人,時機剛剛好,就開始出謎了。
“第一個是:主人一到難張口。打一字。”老板捋了捋下巴的小虎子,笑眯眯的念到。
第一個就這麼難,把不少人都難倒了,連那些飽讀詩書的才子都開始皺眉。
上官輕兒猶豫了一會,就在老板準備好的紙上,寫下了一個“歎”字。
老板看到上官輕兒這個字的時候,頓時眼前一亮,似乎是不敢相信一個小孩子能這麼快僵謎底說出來。
上官輕兒則是笑眯眯的將筆放下,等著老板念第二個謎題。
“院子中間有一棵樹。打一字。”
上官輕兒笑了笑,立刻就在紙上寫下一個“困”字。
隨即,老板接著念,“二人有意在一起”
上官輕兒抬眸看著身邊的夏瑾寒,咧嘴一笑,然後快速寫下了“天”字。
老板一路念下去,越到後麵問題越難,但上官輕兒卻是沒有一點阻礙的撐到了最後一題。
有些謎語,連夏瑾寒都要思考好一會才能答出來,但上官輕兒卻下筆如有神,很快就寫出來了。這讓夏瑾寒都不得不對這個小丫頭另眼相看了。
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深藏不露,年僅三歲就懂的這麼多。
而,越是看到她的優點,她的好,夏瑾寒就覺得自己越發的離不開她了。
半年多的相處,相識相知,她似乎已經融入了他的生命,成為了他人生的一部分。要是讓她離開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未來的日子。
可,她怎麼能跟著自己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呢?
夏瑾寒閉上眼睛,內心滿是掙紮。
而這個時候,老板也念出了最後一個謎語,也是最難的一個。
“筆上難寫心上情,到此擱筆到此停。有情日後成雙對,無情以後難相逢。石榴開花慢慢紅,冷水衝糖慢慢溶。隻有兩人心不變,總有一天得相逢。”老板念完,笑道,“打八個字,兩個成語。”
夏瑾寒聽完這句話,身體不由的顫抖了一下,心狠狠的抽了起來。
“隻有兩人心不變,總有一天得相逢。”是啊,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總不能永遠膩在一起不分開的,若是,若是他們之間的感情不變,哪怕是分開再久,他們還是會走到一起的。
心中的結,就這麼解開了,夏瑾寒的心情卻沒有變好多少,想到要跟她分開了,心中難免不舍。
“白頭偕老,成雙成對”上官輕兒寫完這八個字,心也變得不寧靜了。
但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安靜下來,笑著將手中的紙遞給了老板。
那老板一一對照,發現上官輕兒寫的字雖然不是很美觀,但是答案卻個個都準確……
老板不由的愣住了,驚訝的看著上官輕兒,目瞪口呆。
“結果怎麼樣?老板,快說啊。”
“難道是小姑娘全猜對了?”
“老板……”
周圍的人們許多都是半途而廢的,如今見老板看著上官輕兒的字條,目瞪口呆的樣子,都開始催促起來。
老板幹咳了兩聲,不敢相信的看著上官輕兒,道,“這位小姑娘,全部答對了。”
“噢耶,瑾哥哥,哈哈……輕兒答對啦。”上官輕兒激動的一把抱住夏瑾寒,就往他身上跳。
夏瑾寒嘴角勾起,將她抱起來,笑道,“調皮鬼,瞧你激動的。”
“哈哈,老板,快,快把那燈籠給我呀。”上官輕兒笑的合不攏嘴,一雙眼睛期待的看著那畫著嘴角畫像的雪錦燈籠。
老板看著上官輕兒,再看看那燈籠,不由的一陣肉疼。
往年這種場合,都很少有人能這麼快猜出全部謎底的,有時候甚至根本沒有人能猜得出來最後一個,那樣的話,這樣雪錦燈籠就可以賣出個好價錢。今年的燈籠上畫的可是名動天下的小郡主啊,要是被哪位富貴人家的公子哥贏去了也就罷了,如今被一個小丫頭給……
可,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老板也不好耍賴,隻得乖乖的將那燈籠取下來,不甘不願的遞給了上官輕兒,“姑娘,你的燈籠。”
“咯咯……謝謝老板。”上官輕兒接過那個燈籠,提在手裏,笑的很是燦爛,顯然已經把那些憂傷都給忘記了。
看到上官輕兒笑的這麼開心,夏瑾寒也彎起嘴角露出了俊美的笑容。
罷了,若是一定要分開,那,趁著現在還在一塊兒,且行且珍惜吧。
上官輕兒拿著燈籠在手裏把玩,不少人看著,心裏都十分羨慕,有這等才華的女子本就不多,何況這小姑娘還這麼小,本就很引人注意。而她那甜甜的聲音,可愛的笑容,更是叫人忍不住想一窺她麵紗下的容貌。
這個時候,一陣涼風吹來,上官輕兒臉上的麵紗迎風飛舞,終於離開了她的小臉,飄落在地上。
頓時,周圍都發出了一陣抽氣聲,男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女的眼底滿是驚訝,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上官輕兒的身上。
好可愛,這粉嘟嘟的臉和白皙的皮膚,水汪汪的大眼睛,再看她身上那一身狐裘,襯得她嬌豔欲滴,哪怕隻是個小孩,卻已經足以叫人驚豔萬分。
而,抱著她的那個男子一身白衣,本就已經夠驚豔全場的了,如今他懷裏的小姑娘也這般迷人,這能不叫周圍的人呆愣麼?
夏瑾寒回過神來,微微蹙眉,看著上官輕兒那失去了麵紗遮擋的臉,嘴角抽了抽,一把撥開人群,就風一般的飛了出去。
夏瑾寒方才帶著上官輕兒離開人群,人群中就爆發出了一聲叫喊,“那個小姑娘長得好像燈籠上畫的那個。”
“啊,對,那不就是小郡主嗎?”
“天哪,真的是小郡主?”
“那,抱著小郡主的不就是太子殿下了?”
“難怪那男子長得這麼迷人,天哪,居然是太子,我居然見到了太子殿下……”
“咦,人呢?太子殿下和小郡主呢?”
人群湧動,紛紛都在尋找他們剛剛看到的太子殿下和小郡主,每個人的眼底都帶著瘋狂的期望。
小郡主早已經名揚天下,他們想不知道都難,而太子殿下更是英明神武,氣度不凡,深的百姓愛戴。如今在街上遇到卻沒能認出來,他們心裏能不著急麼?
“哈哈,瑾哥哥,你溜得好快。”人群不遠處的一條小巷子裏,上官輕兒笑的很是爽朗。
夏瑾寒沒好氣的瞪著她,“還不是你這個麻煩精,就知道惹禍,要是被認出來了,有你好受的。”
上官輕兒吐了吐舌頭,靠在夏瑾寒懷裏,笑道,“輕兒錯了,輕兒沒想到那麵紗會掉啊。”
“還想玩什麼?”夏瑾寒沒有繼續責怪她,而是溫柔的詢問。
其實想開了也不過是那麼回事兒,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的,既然改變不了事實,那就改變自己的想法吧。所以夏瑾寒很珍惜此刻的相處,不願讓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影響了自己。
“去那邊,瑾哥哥,我看有人在許願,放花燈。”上官輕兒指著護城河邊上的人群,激動的叫著。
“嗯。”夏瑾寒拉著她的小手,兩人並排走到了河邊,跟河邊擺攤子的老板買了兩個花燈。然後取來了筆,就開始在花燈上寫下自己的願望。
上官輕兒握著毛筆,認真的蹲在地上寫著,夏瑾寒站在她的身側,依稀白衣,纖塵不染,給人飄逸如仙的感覺。他微微低著頭,目光溫柔的看著身側的小丫頭,狹長的鳳眸中,帶著點點深情,更顯得他俊美不凡,風度翩翩。
不少出來看花燈的女子紛紛圍在他們的周圍,看著那一襲白衣的俊美公子,讚歎不已。有些膽大的,直直的盯著他看,膽子小的也偷偷的盯著,個個眼冒紅星,麵色羞紅。
上官輕兒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願望寫好了,站起身子,將那紙條放進花燈,對著夏瑾寒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大的門牙,“寫好了瑾哥哥,你的呢?”
夏瑾寒回過神來,拿著她寫好的花燈,笑道,“我也要寫麼?”
“當然啊,聽說很靈的。”上官輕兒認真的點頭,一臉渴望的看著夏瑾寒。
夏瑾寒笑了笑,終於還是屈服了。他不愛玩這些,也從來不相信,覺得這些都是姑娘家幼稚的做法,但為她,他不介意幼稚一次,相信一次。
夏瑾寒拿起筆,龍飛鳳舞的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後快速的將字帖整理好。
上官輕兒墊著腳尖,幾次想偷看他寫的是什麼,最後都失敗了,氣急敗壞的跺跺腳,抱怨道,“瑾哥哥你疊的這麼快做什麼?輕兒還沒看到。”
夏瑾寒已經將自己的花燈整理,捏著她的小肥臉,道,“看了就不靈了不是麼?”
額……好吧,不看就不看,借口真多。
上官輕兒嘟嘟小嘴,跟著夏瑾寒一起在河邊蹲下,兩人同時將自己手中的花燈放了出去。
兩人都一身潔白無暇的狐裘,在這初春涼風拂麵的河邊,一大一小,一個笑靨如花,一個淡漠如水,兩人的背影,在柳枝輕撫的河邊,同時將手中的花燈放進了河裏,讓自己的花燈跟河裏那數以百計的花燈彙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
無數盞在夜裏綻放的花燈,是他們最美的背景,他們轉身,攜手相視一笑,這一幕,美好的叫人想要落淚。
上官輕兒扭頭才發現自己身後居然為了一群穿的花紅柳綠,花枝招展的女子,嘴角猛抽。拜托,這古代的女子不都很矜持的麼,怎麼的看到帥哥就一個個都不要命了似得圍在哪裏亂拋媚眼了呢?
抬起頭看著身邊這個冷漠如霜的俊美男子,上官輕兒在心裏抱怨,都怪你長得太好看了,動不動就招蜂引蝶的,真討厭。
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才四歲就招惹了一堆爛桃花了,人家夏瑾寒都十七了,不招桃花那才奇怪呢。
上官輕兒張開手,突然惡作劇的對著夏瑾寒奶聲奶氣的叫道,“爹爹,抱抱輕兒。”
爹——爹?
不僅是周圍的美女被雷到了,就是夏瑾寒也差點一個趔趄掉進河裏。
他眯起眼睛,冷冷的看著上官輕兒,似乎在警告她別胡鬧。
但上官輕兒才管不得這麼多了,夏瑾寒是她的,她不喜歡別人總是盯著他看,尤其是那些不三不四的風**人。總覺得那些女人隨時都會撲過來將她的男人吃掉似得。
“爹爹,你不疼輕兒了,輕兒要回去告訴娘親……”上官輕兒小嘴一癟,水汪汪的雙眼裏就盈滿了淚水,隨時都會落下來一般,楚楚可憐。
聽著她孩子氣的聲音,夏瑾寒無奈的歎息,這丫頭,還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他伸手將她抱起來,趁機在拍了拍她的小屁屁,懲罰似得在她耳邊低聲道,“死丫頭,想死麼?”
“爹爹,咱們快回家吧,這麼晚了,要是娘親知道咱們偷偷出來了,會罰你跪搓衣板的。”上官輕兒奶聲奶氣的說著,一張小臉上滿是得意的笑。
周圍的女子們在聽到上官輕兒管夏瑾寒教爹爹的時候,就已經石化了,再聽到她說娘親,搓衣板,頓時一個個淚流滿麵,痛心疾首的離開了。
這個帥氣逼人,玉樹臨風的俊美公子,居然已經有了妻子,還有個這麼大的孩子,真是太叫人傷心了?現實啊,總是太殘忍了。
成功逼退了那些花癡女,上官輕兒拍著手掌,得意的笑著,“哼哼,敢覬覦我的瑾哥哥,找死。”
“哦?怎麼不是爹爹了?我的乖女兒!”夏瑾寒眯起眼睛,臉上滿是冰冷,還特別咬重了“女兒”二字,顯然是生氣了。
上官輕兒縮了縮脖子,幹咳兩聲,笑道,“人家這不是幫你趕桃花麼?你瞧瞧那些女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所以我就變成你爹爹了?”夏瑾寒冷冷的看著上官輕兒。
“啵”的一聲,上官輕兒雙手捧著夏瑾寒的臉,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迅速的移開,而後紅著臉道,“才沒有,女兒是不可以親爹爹的嘴的,瑾哥哥是輕兒最愛的人。”
夏瑾寒這才笑了笑,捏著她的小肥臉,道,“就知道瞎掰,下次再亂叫,定叫你好看。”
“嘻嘻,再也不敢啦……”
兩人有說有笑的回了宮,氣氛早已經不像離開的時候那麼壓抑。出去散散心,走了一圈回來,兩人的心情都好了許多,尤其是夏瑾寒,已經在心裏下了決定,也就沒有了當初的猶豫不決和掙紮。
窗戶阻擋了外麵的寒風和寒氣,被窩讓他們緊緊相依,不分彼此。
床上,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懷裏,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慢慢的進入夢鄉。
看著上官輕兒熟睡,夏瑾寒眼底滿是不舍,手輕輕撫摸她粉嫩的臉,低聲呢喃,“輕兒,若是可以,我真不想離開你。可我不願讓你跟我一起吃苦受累……”
上官輕兒在心裏回了一句,“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一點都不介意跟一起吃苦受累,不介意與你榮辱與共,同生共死呢?”
但她終究沒能說出來,因為她還不確定,他的決定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已經如何了。
她隻是在無意中聽到了下人們在議論,說錦陽王已經跟漠北大王勾結,出賣了夏國,將夏國的詳細地圖交給了漠北大王。夏國北疆的****再度爆發,錦陽王手下的人揭竿而起,趁著歐陽易不備,跟歐陽易打了起來。
雖然最終將錦陽王的黨羽打敗了,但卻不知道為何得罪了漠北,據說,漠北很快就要攻打過來了,真的跟當初冷天睿說的那樣,攻打過來了……
而,夏瑾寒最近這麼忙,就是在處理北疆的事情。
因為夏瑾寒上次打敗了趙國,取得了很好的戰績,漠北比趙國更加強大難以對付,所以這一次,夏國的大臣們紛紛舉薦夏瑾寒帶兵去迎戰漠北。
上官輕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被嚇得不輕,差點驚慌的尖叫出來。她知道她不可能永遠跟夏瑾寒不分開,但是,也沒想到這離別會來的這麼快。
當然,她也想過要跟著夏瑾寒一起離開,隻是,夏瑾寒至今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這是不是說明,他不會帶著自己去北疆呢?
上官輕兒摸不透夏瑾寒的性子,但從他眉宇間的不舍和憂傷可以看出,他該是不想帶自己去的,畢竟自己還小,跟著他很不方便。
可是,她該怎麼辦?讓他一個人離開,自己留下來等他,還是,還是堅決跟著他去呢?
上官輕兒的內心,說不出的掙紮和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