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東大街,乃是城內最為熱鬧的一條街道,街道兩邊,建著古香古色的漂亮房子,樓上多數是酒樓和一些客棧,或是高級店鋪的雅間。樓下則是一排排整齊的鋪子,有些是有店麵的,有些是擺地攤的。
一踏進東大街,就能聽到一陣陣熱鬧的吆喝聲和吵鬧聲,整條大街都是喧鬧的氣氛,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一片繁榮。
此時,正是中午吃飯時間,這東大街的酒樓和小吃鋪前,到處都圍滿了人。
上官輕兒和慕瑤坐在茶館的二樓,聽著茶館裏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講著太子殿下的豐功偉績,心情很好。
尤其是對麵酒樓傳來某人憤怒的叫喊聲的時候,她簡直是興奮的恨不得撲過去湊熱鬧了。
透過敞開的窗戶,上官輕兒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麵的酒樓裏,一身高貴的白色暗紋襦裙的夏雨琳,一臉怒氣瞪著酒樓老板大吼的樣子。
“本郡主說了,本郡主的錢在你們這酒樓丟了,你們要對本郡主的銀子負責。”
那掌櫃的顯然是對這個吃飽喝足之後,非但不買單,還揚言說在自己這酒樓丟了銀子,要自己對她銀子負責的女人很是無語。
但,出來做生意的,掌櫃的也不是魯莽之人,禮貌的道歉,“這位姑娘,實在抱歉,雖然不知道您的銀子是如何不見的,但是您進來之後,就在這兒坐下吃飯了,我們也不曾看到有人靠近您,你的銀子丟了,如何能要我們負責?”
夏雨琳卻是不服氣的叫道,“我方才進門前還在外邊買了東西,我的銀子還在的。不是你們這兒丟的還能在哪兒?”
掌櫃的幹咳兩聲,道,“那姑娘可知是誰拿了您的銀子?您有何證據,能證明您的銀子是在這人丟的?”
掌櫃的此話一出,夏雨琳就語塞了,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一扭頭,發現周圍很多人都看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夏雨琳有些不好意思的幹咳兩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恢複了最初的端莊,對掌櫃的笑道,“我確實不知道是誰哪裏我的銀子,但我銀子是在你這兒丟的,我們各退一步,掌櫃的你免了我這頓飯錢,我也就不跟你們計較了,如何?”
夏雨琳自以為大方的說著,她在宮裏吃的飯菜,可沒一頓比這差的,對她來說,這頓飯也不算什麼。
但掌櫃的看著那一桌殘羹剩飯,卻是冷笑了,“這位姑娘,你說你的銀子是在我這兒丟的,但你卻拿不出證據來。如今你還說這頓飯的錢算了,你可知你這頓飯得花多少銀子?要是就這麼算了,我這酒樓可就要虧大了。咱們小本生意,可虧不起。”
這掌櫃的說的在情在理的,在場的人也是經常光顧這酒樓的,這酒樓的名聲不錯,掌櫃的為人也很好,是以,大家都開始幫著掌櫃的。
“姑娘,你沒錢出手就別這麼闊綽嘛,人家掌櫃的也不容易。”
“你點了這麼一大桌子菜,又不付帳,人家可是要虧大了的……”
“看姑娘你的打扮也不像是付不起飯錢的,卻是為何要在此處為難一個掌櫃的?”
“這年頭,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看姑娘你長的也挺標致的,沒想到是來混吃混喝的……”
“姑娘,你就把飯錢付了吧……”
人們三言兩語的,人言紛雜,有些說的好聽的,是在勸她埋單,說的難聽的,那簡直已經將這個女人列為了騙子的行列。雖然她的手段很不高明,卻也叫人十分不齒。
夏雨琳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是在冷宮裏,因著兆晉帝對她們網開一麵,又有六皇子打點著冷宮的一切,她也不曾受到多少委屈。如今麵對這麼多人的指責,夏雨琳麵紅耳赤,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倒是她身邊的侍女,看著這些人目光不善的樣子,咬著嘴唇,打聲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們家琳郡主還會付不起這一頓飯錢?我們郡主分明就是在你們這兒丟的銀子,你們不負責也就罷了,還要逼著咱們付賬,這不是欺負人嗎?”
另一個侍女也附和道,“就是,我們郡主可是六王爺的表妹,也是太子殿下的堂妹,還會差你一頓飯錢不成?”
夏雨琳也覺得自己的身份擺出來,或許能嚇嚇這些人,冷哼一聲,“本郡主說了,方才銀子已經在你們這兒丟了,你們若是執意要本郡主埋單,便去元王府拿,我六哥哥定會給你們的。”
掌櫃的聞言,幹笑道,“這位姑娘,你說你是郡主?我等孤陋寡聞,實在不敢肯定你的身份,冒然叫我等去元王府要錢,豈不是顯得我們不懂規矩?”
這掌櫃的也是個人精,聽到夏雨琳說自己是郡主,他便沒有再咄咄逼人,但也因為不能確定她的身份,而沒有立刻妥協。
“你……你想怎麼樣?”夏雨琳生氣的瞪著那掌櫃的,以及周圍那些看好戲的男男女女,眼底滿是怒氣。
她那驕橫的樣子,讓人們紛紛搖頭表示,這女子若真是個郡主,也絕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琳郡主,不就是前幾年還試圖陷害小郡主,最後跟著德妃一起被打入冷宮的那位麼?
想到這裏,眾人看夏雨琳的眼神,都不由的帶上了一層奇怪的色彩,氣得夏雨琳肺都快爆炸了。
“不如,姑娘你隨在下一同去元王府?如此一來,見著王府的人,在下也好有個說法和證據。”那掌櫃的身後,突然走出了一個一身青衫,手執折扇,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男子。
隻是,他那一張普通到丟進人群就很難找得出來的大眾臉和那一雙色眯眯的眼睛,卻讓他的形象瞬間從風度翩翩,變成了**之徒。
上官輕兒在樓台上打了個響指,得意地看著對麵的畫麵,笑道,“瑤兒,快看,好戲要來了。”
慕瑤看著那個長得又肥又醜,又色眯眯的男人,惡心的道,“那人是誰?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哈哈,那當然,他要是好東西,咱們豈不是沒好戲看了?”上官輕兒爽朗的笑著,就差沒吹著口哨唱歌兒慶賀了。
“他是什麼人?你知道他會出現?”慕瑤好奇的問。
上官輕兒點點頭,稚嫩的小臉上帶著一抹算計的笑,“此人乃是這酒樓老板的兒子,也就是這京城首富張家的大公子。我這麼說,你可知道了?”
慕瑤恍然大悟,“原來他就是那個傳言中夜夜留宿**,還時常強搶民女的大惡棍?本姑娘早就想好好教訓他了,沒想到今日竟是見到了。”
上官輕兒拂了拂耳邊的青絲,懶懶的笑著,“不用咱們出手,自然會有人教訓他,今天我們隻要看好戲就好了。”
上官輕兒正說著,對麵的夏雨琳就傳來了不屑的聲音,“怎麼,你們這是不信本郡主的話麼?”
那張大公子嘴角含笑,一雙眼睛像是能看透夏雨琳的衣服,看到她的身體一般,死死的盯著夏雨琳,將夏雨琳上上下下的看了個遍。
夏雨琳如今雖然隻有十歲,但是在宮裏吃的好喝的好,營養充足,這身材也十分的出落,********的。加上那張小臉也有幾分姿色,一般男子見了,怕是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她兩眼。
雖然她此刻的樣子很驕橫,卻並不影響張公子眼中對她的向往。
“姑娘此言差矣,在下並非不相信姑娘,不過是想幫姑娘調解矛盾而已。”那張公子略顯肥胖的臉上帶著一抹笑意,故作儒雅的笑道,“不然,姑娘你可還有更好的法子?”
夏雨琳被這麼一說,又覺得這男人說的有些道理,如今她們身上沒銀子,又不能直接走掉了,這麼多人都看著她吃了人家的東西,又不買賬的話,可就不僅是丟臉這麼簡單,更是關係她的名聲。
如今太子哥哥回京了,上官輕兒那個賤人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她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將名聲給弄壞了。否則,屆時她要如何跟上官輕兒鬥?
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那張公子,夏雨琳不屑的道,“如此也罷,隻是,為何是你跟我去?”
張公子搖著扇子,邪惡的一笑,。
那掌櫃的見狀,立刻解釋道,“姑娘你有所不知,這公子乃是我們酒樓的大少爺,他隨你去,再適合不過了。”
掌櫃的說完,心裏卻有些為夏雨琳祈禱,希望他們大少爺能手下留情,否則,這姑娘怕是……
不過,這姑娘這般性子,也著實不討喜,所以,掌櫃的也是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個女子得罪自家少爺的。
夏雨琳聞言,終究還是妥協了,“行,那就你跟我去吧。”說罷,就帶著身邊的兩個侍女,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酒樓。
那張公子也立刻笑眯眯的跟上,眼底滿是不懷好意的笑。
上官輕兒和慕瑤也從茶館裏走出來,看著那夏雨琳和張公子的身影,偷笑道,“瑤兒,咱們跟過去看看。”
慕瑤一臉八卦的點頭,“必須跟過去,不然豈不是要錯過好戲了。”
那酒樓離六王爺的元王府並不遠,夏雨琳一路上也沒防備,隻是跟那又肥又醜的張公子保持了距離,急急忙忙的往前走。
那張公子難得跟這麼一個大美人出來,怎麼可能就這麼被她甩掉了?
大步跟上去,笑眯眯的道,“姑娘,你走這麼快做什麼?等等我啊……”
夏雨琳瞥了那張公子一眼,“本姑娘習慣走這麼快了。”
張公子卻是幾個箭步來到她麵前,攔住她的去路,肥肥的臉上,笑的很是邪惡,“姑娘,今兒天氣這麼好,何必走這麼急呢?”
夏雨琳退後兩步,瞪著這男人,怒道,“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我不過是想跟姑娘你多聊幾句,親近親近……”張公子又靠近幾步,一揮手,就讓身後跟著的家丁,將夏雨琳身後的侍女給打暈了。
夏雨琳見狀,眼底閃過一抹驚慌,發現自己此刻正是走在人煙稀少的巷子裏,就更加不安了。
壯起膽子,揚起頭,高傲的叫道,“我告訴你,我可是宮裏的琳郡主,你要是敢對我亂來,太子哥哥知道了,定不會輕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