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船頭,看著周圍的誘人景色,上官輕兒不由的輕歎,低頭,手腕上那一串粉色的水晶手鏈和那一串豔紅的珠串,異常顯眼。
輕輕撫摸那紅色的珠串,上官輕兒又想起了前世的奶奶。奶奶,你送我這個,是不是在告訴我,不管我在哪裏,都不會孤單?
不,何止是奶奶,夏瑾寒送的那一串粉晶,不也是一樣的含義麼?
嘴角勾起,上官輕兒閉上眼睛,深深的呼吸著著清新的空氣,在心裏對奶奶說了一句,“奶奶,輕兒很好,你在那邊就放心吧。”
突然,耳邊一陣刺耳的風吹過,上官輕兒的臉色一便變,猛地睜開眼睛,幾乎是同時,她抽出腰間的軟劍,在空中輕輕一揮。
“啪”的一聲,那從不遠處對著他們射來的利箭,被她的軟劍擋住,攔腰砍斷,隨即“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裏。
上官輕兒隻覺得眼前一身白光閃過,夏瑾寒也已經從裏麵出來,緊緊摟著上官輕兒,目光犀利的看向了利箭飛來的方向。同時,另一隻手用力的一揮,無數的暗器就從他的手中飛出,直直射向了方才利箭射來的地方——湖邊的一間吊腳樓。
上官輕兒也沒閑著,眯起眼睛,漂亮纖細的手對著湖麵一揮,銀光閃現,從她手中射出來的銀絲,已經飛快的射向了湖水,不過幾秒鍾的功夫,湖麵就變得鮮紅起來。
但是她這金蠶蠱顯然是練得不到家,這一擊,並不能要了下麵那些人的命。上官輕兒咬牙,眯起眼睛,運功,再次對著湖水發射出了一排排的銀絲,而這一次,總算是成功的奪走了藏在湖中那幾人的性命。
兩具一身黑色緊身衣的屍體浮上湖麵,倆個人都是在脖子被纖細的利器隔斷,傷口小的幾不可見。
“瑾哥哥,小心。”上官輕兒跟夏瑾寒並肩站著,大大的雙眼也看向了不遠處的吊腳樓。
“沒事,他們還不是我的對手。”夏瑾寒拍了拍上官輕兒的肩膀,看著湖麵上的那兩具屍體,滿意的點頭道,“進步挺大。”
上官輕兒看著自己的雙手,咧嘴笑道,“有瑾哥哥指導,輕兒怎麼能沒進步呢?”
夏瑾寒輕笑,道,“我還沒說完。手法不夠準確,速度慢了些。這兩人身上的傷口,很容易被檢查出來,在你完全練成之前,還是別隨便用這一招。”
上官輕兒點頭,表示明白。
金蠶蠱早在百年前就失傳了,如今要是被人知道它重出江湖,怕是會引起不小的震蕩。為了自己的安全,這一招,不在必要的時候,還是別用的好。
這個時候,對麵的吊腳樓上又陸陸續續的掉下了不少黑衣人,怕是被夏瑾寒方才的暗器所傷。
上官輕兒跟夏瑾寒對視一眼,而後夏瑾寒一會衣袖,就飛向了那吊腳樓。
今天他們兩個出來,並沒有帶人,本是想打著夏瑾寒去接她回京的口號,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沒想到還是被人破壞了。
上官輕兒看著夏瑾寒漂亮的背影,咬著嘴唇,有些不安的坐在船頭,等他回來。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人幹的,但既然招惹了他們,他們自然不能什麼都不做。
夏瑾寒剛離開,上官輕兒就覺得船上的重量一沉,猛地扭頭,就看到了那一身黑衣,雙眼陰鷙看著自己的男人。
蹙眉,上官輕兒眯起眼睛,冷笑,“三王爺好雅興,這是出來遊湖麼?”
心裏卻是明白,今日的事情,怕是跟這夏瑾煜脫不了幹係。
夏瑾煜一身黑色的長袍,嘴角含笑,邪惡的看著上官輕兒,“今日天氣不錯,確實適合遊湖,隻是沒想到還能在這裏遇到小郡主。”
沒想到?你根本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上官輕兒白了他一眼,道,“三王爺這來的,還真是巧。”
“無巧不成書,小郡主一個人遊湖多沒趣,不若到本王船上來坐坐?”
“多謝王爺美意,隻是輕兒並非隻身一人,瑾哥哥方才有事離開了一下,一會子就回來了。”上官輕兒眼神犀利,渾身提高了警惕。
然而,夏瑾煜卻是挑眉,目光含笑的道,“確實很快就回來了,本王這不是回來了麼?輕兒妹妹。”
夏瑾煜咬重了妹妹兩字,似乎是在提醒上官輕兒什麼。
聞言,上官輕兒一陣惡寒,過後,又是一臉不解,道,“你什麼意思?”
夏瑾煜逼近他,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帶著一抹笑意,“難道,你這一聲瑾哥哥,不是在叫本王麼?那可真會讓本王傷心了……”
上官輕兒本能的要反駁,但是話沒說出口,原本站在她身邊的夏瑾煜就被人一拳打得退後了好幾步。
“三弟,本宮的人,你最好別碰。”夏瑾寒風一般的從天而降,站在上官輕兒的身邊,將她帶進懷裏,語氣冰冷,“沒有下次。”
夏瑾煜顯然沒想到夏瑾寒會這麼快回來,生生的挨了夏瑾寒一掌,喉頭一甜,差點就忍不住吐出鮮血。
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會在夏瑾寒麵前示弱,絕對不行。
夏瑾煜強忍著難受,對夏瑾寒冷笑,道,“太子殿下誤會了,本王不過是恰巧在對麵的畫舫上看到了這邊的小郡主,過來跟笑郡主大聲招呼罷了。倒是太子殿下你,如此激動,實在讓臣弟傷心。”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冷笑道,“瑞王今後還是離輕兒遠些的好,最近針對輕兒的人比較多,這不,太子哥哥方才有些緊張過頭了。”
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諷刺夏瑾煜是方才那些刺客的主謀。
夏瑾煜眯起眼睛,嘴角帶著一抹邪肆的笑,像是聽不懂上官輕兒的話一般,“那還真是本王的不是了,本王並不知小郡主身邊有危險,若是知道,定會竭力相助的。倒是讓太子殿下緊張了。”
夏瑾寒並不想跟夏瑾煜多說,隻是冷冷的看著他,道,“既然三弟與本宮是偶遇,如今這招呼也打過了,便快些回去吧,本宮不喜歡被人打擾。”
夏瑾寒這話說的有些狂妄,但如此狂妄的話從他嘴裏說出,卻是霸氣十足,帶著滿滿的威懾力。
夏瑾煜忍住要吐血的衝動,陰鷙的笑著,“打擾了太子殿下和小郡主的雅興,是臣弟的不是,臣弟告退。”
夏瑾煜說罷,就飛身,從這船上離開,回到了他自己的那艘畫舫中。
隻是,他一會去,就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靠著欄杆,大口的喘息起來。
他真沒料到,夏瑾寒居然變得這麼厲害了,那吊腳樓上麵的幾人可都是武功高深的殺手,換了別人,上去就算能下來,也會弄的一身傷,而且要對戰許久才能脫身。
夏瑾寒不過是離開了幾分鍾的時間,竟是輕而易舉的從那上麵的殺局中全身而退了。不僅如此,他方才對著自己飛出的那一掌,若是用盡了全力的話,也就罷了,若是真的如他表情上看起來那麼輕鬆的話,恐怕夏瑾寒的內力,已經是高到讓人驚恐的地步了。
這四年他在邊疆打仗,如何會練成這等驚人的內力?
夏瑾煜咬著牙,陰鷙的雙眼滿是不甘和憤怒。
今日他找人來對夏瑾寒出手,一來是試探,二來是打算趁機將上官輕兒帶走,以用來威脅夏瑾寒。沒想到,不僅是夏瑾寒變得厲害了,那上官輕兒身上,似乎也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這兩個人,似乎變得越發的可怕的。
見夏瑾煜離開,夏瑾寒才鬆了一口氣,擔憂的對上官輕兒道,“輕兒,有沒有受傷?”
上官輕兒搖頭,緊張的檢查著夏瑾寒的身體,“瑾哥哥,你沒事吧?”
夏瑾寒搖頭,目光再次看向了方才的吊腳樓,笑道,“那些人,不足為懼。”
上官輕兒這才放下心來,拉著他回到船艙,道,“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兒不安全。”
夏瑾寒點頭,眉頭微蹙,心裏想著,為何他們出來的這麼隱秘,卻還是被夏瑾煜知道了?莫非,他們身邊有內賊?
回去的路上,夏瑾寒和上官輕兒都有些心事重重,夏瑾寒是在為自己的行蹤被泄露的事情煩惱。而上官輕兒則是在糾結對夏瑾寒的稱呼的事情。
方才在船頭,夏瑾煜那一句,“你這一聲瑾哥哥,難道不是在叫本王麼?”讓她覺得十分的惡心厭惡。
她也是如今才明白,夏瑾煜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夏瑾寒這些兄弟的名字,都有一個瑾字,當初也是她疏忽,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多名字相似的兄弟,後來則是叫習慣了,自動忽略了這稱呼的問題。
但剛剛被夏瑾煜這麼一調侃,她要是再叫夏瑾寒“瑾哥哥”,就會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可是,不叫瑾哥哥,那要叫寒哥哥嗎?
雖然這麼叫也不錯,但,她還真不習慣。
習慣,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上官輕兒就是屬於習慣了每天要做某件事之後,要是哪天不做,就會覺得很不自在,覺得少了些什麼那種人。這一點,從當初夏瑾寒離開她去了北疆之後,她整整失眠了大半年就可以看得出來。
習慣每天靠在夏瑾寒溫暖的懷抱裏,他突然離開,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怎麼都無法入睡。
如今也是,她這麼多年來都是這麼叫他的,突然要她改口,真有些改不過來。
快到太子府的時候,夏瑾寒才發現這小丫頭有些不對勁,眉頭深鎖的樣子,叫人心疼。
“在想什麼?”夏瑾寒眉頭蹙眉,輕聲問道。
上官輕兒咬著嘴唇,抬眸看著夏瑾寒,猶豫了一下,道,“我在想,我今後要叫你什麼比較好。”
“為何突然想這個?”她不喜歡叫自己哥哥麼?夏瑾寒有些不解,但也有些期待,她若不叫自己哥哥,那也挺好的,證明他們的關係又近了一步了。
上官輕兒嘟起小嘴,將自己在船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夏瑾寒,不滿的道,“我一直都沒留意呢,你們兄弟的名字,都有‘瑾’字,我叫瑾哥哥,那他們不也可以應我?”
夏瑾寒失笑,道,“這又有什麼關係,我明白你是在叫我便好了。”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糾結的呢?
“可是被他這麼一說,我總覺得叫出來就很不舒服了。”上官輕兒老實的回答。
“那,你喜歡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叫寒哥哥好麼?雖然,我很不習慣。”上官輕兒絞著手指,似乎很苦惱。
夏瑾寒摸著她的腦袋,挑眉,道,“那,叫我名字好了。”反正總有一天她要叫自己名字的,不如讓她早點習慣了,免得以後改不了口。夏瑾寒心裏想著,有些期待的看著她。
上官輕兒卻是愣住了,“名字?”叫他名字?這……更加不習慣好不好?
再說了,叫夏瑾寒,感覺太陌生了,叫瑾寒,貌似不太好聽,叫寒?額……她能不能說,這很肉麻?
罷了,還是叫寒哥哥或者叫——“喂”好了!上官輕兒在心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