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向小姐的夫君說呢?”
老婦人神色淒然的直搖頭,“我沒有證據來證明什麼,況且我隻是個卑賤的丫鬟,沒人會將我的話當真,後來……小姐去了,我卻不甘心,便離開了那個家,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害死小姐的證據,想找出害死她的凶手,可是我用盡了所有法子,仍然沒有結果,就連之前得到的線索,現在也斷了,如此,我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用!想為小姐報仇,卻也沒那個本事!”
老婦人說到傷心處,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抓著寧如秋胳膊的手也有些顫抖,寧如秋垂眸,隻見老婦人那蒼老的青筋俱露的手背,心裏一片悵然。
許是今日吳璃臨死前的一幕,震撼了她的心,是以此時她亦是情不自禁動了惻隱之心。驀地,寧如秋突然想起,這老婦人口中小姐臨死前的景象跟今日吳璃臨死前的景象竟出乎意料的相似。
寧如秋一顆心驟然猛烈的跳動起來,她雖還未想起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但她總感覺老婦人話裏有話,而且她口中的小姐,與吳璃之死,很有可能存在著某種她未知的聯係。
沒過多久,鳳祺沐趕著一輛馬車回來了。
“什麼?!你要帶她走?!”鳳祺沐一臉驚詫的看著眉目淡然的寧如秋。
“嗯,我已經決定了,你若要帶我走,就帶這位婆婆也一起走。”寧如秋定定看著鳳祺沐,語氣裏沒有一絲妥協的意味。
鳳祺沐有些無奈的看著寧如秋,這個女人還真如傳聞一般,也不知堂堂燁王爺怎麼受得了!片刻,鳳祺沐無謂的聳聳肩,“隨便,不過到時候出了什麼茬子可別怪我沒有提心你啊。”說著,鳳祺沐又故意壓低了聲音,“那個老婦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般人,要是帶在身邊,你得小心著點。”
二人商議定後,決定不去國都城城郊尋找司霆燁,而是直奔天宏國西邊鬧災的地方。鳳祺沐駕著馬車帶著寧如秋和老婦人往司霆燁所在的國都城城郊而去。寧如秋將吳璃臨死前與她說的話告訴了鳳祺沐,鳳祺沐神情凝重。之後三人不敢在路上耽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天宏國鬧災的西邊。
寧如秋到達災區後驚然發現這裏的災情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受難的災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道路兩側幾乎躺滿了生計窮困的流民。
看見這種景象後的寧如秋,第一時間便奮筆疾書一封,寄給國都城郊的司霆燁,告知他西邊災區的情況,並讓他在收到信後,即刻來到西邊再去想辦法救治。
鳳祺沐不知遇上何事,將寧如秋與老婦人送到西邊災區在一家小客棧裏安頓好,又留了些銀兩後,便匆匆離開了。盡管如此,寧如秋還是決定留在這裏繼續查探情況,先前司霆燁曾經說過,西邊鬧災很有可能是有心人蓄意而為之。既然現在司霆燁分身乏術,那就讓她在這裏探探虛實。
傍晚時候,銀月如鉤,悄然懸掛在簾櫳之上。身在陌生之地的寧如秋久久無眠,坐在房間裏發愣。
“我看姑娘一身貴氣,又能自由出入皇宮恐怕不隻是宮女這麼簡單吧!”老婦人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著寧如秋。
寧如秋垂眸看了看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仍是穿著鳳祺沐在宮中找來的一身丫鬟式樣的衣服。
一路上,在與老婦人短暫的相處之下,寧如秋越來越覺得這個老婦人有時比較神秘,話也不多,但直覺告訴她,這個老婦人是她在這個陌生地方唯一可依賴的人。
“婆婆好眼力,我是燁王府的人。”
“燁王府?”老婦人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又看了眼寧如秋,“傳聞燁王府有個王妃,生的貌若天仙,性格卻潑辣彪悍,想來就是你了?可我看你貌若天仙是真,彪悍可就沒見啊!”
寧如秋眼角微彎,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婆婆說笑了,不過是外麵傳言而已,不可當真。”
老婦人笑笑,心下卻一片震驚,然而到底是經曆過歲月的人,眼底卻平靜如常,叫人瞧不出半點異樣。
由於西邊災情嚴重,街市兩旁早已經聚滿了無家可歸的流民。寧如秋為了早些徹底查清西邊災情的情況,清晨一早,便與老婦人一起出了客棧。
“姑娘今日怎麼穿成這樣?”老婦人一見寧如秋普通民婦般的打扮不由得有些驚訝,她是堂堂燁王府王妃,如此高貴的身份也願意穿成這樣?
寧如秋微微一笑,又理了理身上的粗布衣衫,“穿之前的一份太紮眼了,這樣穿入鄉隨俗,也免得招惹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