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洪突然一問,鄭為民覺得有些蹊蹺,暗道:我家裏的情況不是已經跟華總說的清清楚楚,怎麼華省長想著問這個問題,難道自己家裏的情況華總一點都沒告訴華省長嗎?不過,華天洪既然要問,鄭為民不得不答,笑道:“家裏有五口人,我爹我娘,一個哥哥,一個妹妹,我哥在家種地,我妹妹還在大學念書。”
華天洪噢了一聲,鄭為民的話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下意識的用食指在席桌上敲了敲,似作思索狀,想著怎麼把問題引到自己的想著的話題上去,想到這兒突然靈機一動,笑道:“小鄭啊,你的氣質很好,不像是農村人。”
夏小潔聽她伯伯華天洪這樣說,不覺撲哧一笑,道:“伯伯,難道農村人還有農村人的氣質嗎?我看未必,許多城裏人的小市民氣,我看還不如農村人純樸。”
鄭為民跟著也嘻嘻一笑,盡管華省長說自己氣質好,心裏高興,但自己的腦子還是相當的清醒,暗道:華省長是領導,是相當有城府和頭腦的,他不可能隨便問說這種無聊的話,他轉彎抹角的肯定想從自己的嘴裏問出點什麼,難道他懷疑我不是農村人嗎?難道還冒出來我是官商子弟丟棄荒野被我爹娘收養,或是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在外麵花天酒地,在鄉下留下風流種之類的離奇故事在自己身上發生不成。
鄭為民想到這裏,不覺一笑,恐怕這種事不可能在自己身上發生了,我娘賢惠善良,倒是我爹在年輕的時候,青春躁動,聽說風流過一段時間,後來生下我哥之後,就老實了,想到這兒,鄭為民不覺笑道:“華省長過獎了,我純粹是農村出生,我媽說我出生的那天早上,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是我奶奶接的生,我爺爺和我爹守在門外,心急如焚,隻等我一聲啼哭,母子平安。”
鄭為民說話時,神情有些幽默,桌上幾個人聽了都嗬嗬笑了起來,華天洪見鄭為民說的輕鬆,對他的農村出生倒沒有多大的懷疑了,不過,他始終不相信,這小子跟那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否則,兩人長得也不會這麼像,想到這兒,華天宇笑道:“小鄭,你父親輩的還有些什麼人?”
華天洪的這一問,讓鄭為民吃了一驚,這進一步證實了自己的猜測,華省長的問話,絕對沒那麼簡單,此時,華天宇,夏冰和夏小潔也有些奇怪,想著華天洪怎麼問這個問題,難道他認識什麼人跟鄭為民家有關係不成,不覺都睜大了眼睛,瞅著鄭為民和華天洪。
此時,桌上人都停止了笑聲,靜的似乎連地毯上掉根針都能聽的見,鄭為民的心砰砰跳著,此時想到了自己一個小時候四五歲時,被爺爺帶到縣城治病,走丟失了的叔叔,陡然聽見華省長越問越不對勁,心裏驚喜交加,暗道:難不成,我的小叔走丟後沒死,被別人撿到了不成,華省長這樣問,估計兩人熟悉,既然跟華省長熟悉,自然也是個相當級別的官員。
鄭為民腦袋轉了幾圈之後,心裏有些激動,想到如果自己的叔叔還在世,爺爺和奶奶九泉之下就可以瞑目了,爹爹和大伯伯聽到這個消息,會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了。
鄭為民激動的喉嚨有些發幹,一時說不出話,趕緊吭嘰了兩聲,這才定了定內心的興奮,緩緩說道:“我爹那一輩,有弟兄三個,一個大伯,一個叔叔,我爹是老二,我聽我爹說,我叔叔在四歲的時候,被我爺爺帶到縣城看病,不知道怎麼回事,到藥房拿完藥之後,帶他到街上玩耍,後來聽說我爺爺到洗手間方便了一下,出來之後,我叔叔就不見了,我爺爺在街上到處找,從中午一直找到天黑都沒見人,後來到派出所報了警,派出所也幫著找,結果找到大半夜,還是不見人,後來實在找不到,我爺爺不敢隱瞞這事,走了三十裏的山路,連夜趕回家,把情況告訴了我奶奶,我奶奶跟我爺爺大吵一架,要尋死上吊,後來哭了三天三夜,哭瞎了一隻眼睛,我爺爺性格以前很開朗,從這以後,像是變成了啞巴一樣,從來不說話,每天隻知道抽煙,幹農活,再也沒過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