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茜走了,離開了她生活了一年的城堡,從此,咫尺天涯。
寧之航聽著電話裏的嘟嘟聲,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透過窗外的高爾夫球場,他仿佛看到了小山坡上倉皇而逃的卓文茜,仿佛聽到了她撕心裂肺的抽噎聲,這一刻,他陷入了空前的矛盾中,他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麼?他更不明白她在哭什麼?
這一切不都是她想要的嗎!不是嗎!
終於,淡定不下去的賈明軒飛奔而去,雖然很多事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雖然之前他不止一次發過牢騷,可真正到了這一步,他還是堅信自己最初的認知,卓文茜不是那樣的人!
而後知後覺的寧之航試圖追上他,豈料劉管家來報,說老爺子要見他,他無奈一歎,看來這一個電話真讓他分神了,揮手示意司徒楠回去放人,他長腿一伸,走出房門,進了電梯。
漆黑的夜,卓文茜孤獨的行走於暗色燈光下,在環山的十字路口處,她頓足,側身,拭幹所有的淚痕,靜靜望著已經漸遠的寧氏城堡,失魂落魄。
群星璀璨,星光耀眼,奢華迷情,高貴絕倫,所有與城堡相關的字眼頻繁過濾在她腦海中,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回到這裏了,從今以後,她將徹底與過去告別。
彷徨,無助,她不知道該如何宣泄源自心底的悲哀,更沒想過當她繃緊的神經線斷裂的這一刻,她竟連哭都已哭不來,就像冥冥之中注定了,她這位前任寧太太退位讓賢,而真正的主角強勢回歸,她不怨任何人,包括寧之航,之前的種種都像是一場夢,夢醒過後,一切都回到原點。
記得那日在寧氏大廳,前台的小姐們驚呼她是上帝的寵兒,當時的她不以為然,現在的她更覺得譏諷,許是八寸高跟鞋怨怪她方才的落荒而逃,現下腳踝的疼痛已讓她體力不支,左傾右晃,一瘸一拐顛簸在這無人問津的柏油公路上,看著自己單薄的孤影,倒像是上帝對她的懲罰,嘲笑她的不堪一擊。
一道刺眼的光芒從她身側晃過,突如其來的光線讓她本能的用手臂遮住眼瞼,似乎此舉並未克製住燈光帶來的眩暈感,下意識向旁邊退後一步,就近倚著大樹才讓她穩住了身子。
雪山白大牛牛上迅速蹦下一個男人,果斷的一步衝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沒好氣的將她塞進了車。
不出意外,來者是賈明軒,卓文茜知道掙紮無果,索性隨他上了車。
“卓文茜,老子沒耐心了,你最好一五一十把事情說清楚!不然,老子管你叫強.奸,還是叫輪.奸!你今天都出不了這門!”賈明軒隨手掏出一把槍,扔在防滑墊上,咬牙齒切碎了一口。
卓文茜瞬間打了個冷顫,這家夥還真記仇啊!
無奈的向車窗外掃了一眼,冷冷說道,“有尾巴!”
賈明軒一愣,陰沉的眸子閃過一縷詫異,跟隨卓文茜的目光環視一圈,繼而淺笑著回應,“放心,敢往雷區裏踩的血滴子早就斷氣了!我說大大大嫂子,你這次可是把你老公都玩進去了,你這賭注是不是忒大了?”
卓文茜如釋重負的笑了笑,這樣的訣別之夜似是有一種無窮的魔力,就如那日與他在日式酒館裏把酒言歡一般,她拿出寧氏家族的古董鑽戒,如若至寶般細細把玩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