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的爺爺鄒世鴻是老中醫,家裏很多藥酒,她喜歡偶爾喝一點,但不善喝酒的,今兒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金酒、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白、黑蘭姆酒、龍舌蘭酒,不同品種不同廠家,五十多瓶呢,不一會兒就見底了。
聊得內容也雜七雜八的。
看著酒不多,但貴在雜,尤其混著喝,醉的特別快。
“鸞逸···”依靠在床邊的明珠,雙眸含淚,側著頭看著一旁的人兒。
“我在”賀鸞逸身子向前,近的距離,未施粉黛的佳人,每一次闔眸都讓他心動。
“疼···”手指著心口的地方“疼···鸞逸”
握上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別怕,有我”
“為什麼我愛的人···離開我···”
父親,鴻俊···
恍惚間,對上兒時那雙眼“為什麼你也要離開我···”
“為什麼刻了字的金箔···入了祠的婚書”
“為什麼你要毀掉···”
如果你不曾放手,我會不會幸福一些。
明珠醉意正濃,沒有發現握著她手的人渾身都在顫抖,賀鸞逸的雙目緊緊地盯著身下的人,時間頃刻間靜止了,胸口像是溢滿了岩漿一般,隨時噴薄而出。
明珠···明珠···
原來你喜歡的是我,情感最初的時刻,你喜歡的人是我?
顫抖的手撫上睡夢中人的臉龐,被叨擾到一般,明珠用臉壓住不安的手掌。
明珠···
十歲的賀鸞逸,那日在校園裏,看到一路的衰敗的櫻花,和櫻花樹下快樂嬉笑的少年少女,他以為,她喜歡權少卿,那個為了救他,斷了腿的少年·······
他以為她討厭他,討厭他的家人······
明珠,這一次我絕不放手,哪怕與這個世界為敵,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衣衫盡退,床上的人兒因為酒精的緣故,如璞玉般凝白的身體散發著粉紅色彩。
賀鸞逸雙手支撐著身體,伏在滾熱的身體上,連最私/密的地方都緊密的貼合著。
這一刻他信了賀家的那個傳說,明珠就是上天賜給他的另一半,從一開始就應該屬於他。
身體亢奮到了極致,賀鸞逸反而魔怔了一般,心是疼的,腦子裏全是眼睛看到的,一張帶著淚痕的臉,惹人憐愛的麵容,將最炙/熱的部分埋在她的雙/腿間,卻也隻是這樣保持姿勢看著她。
“鸞逸”
被注視的人轉醒,醉眼朦朧看著身上的賀鸞逸。
“別這樣叫我”
軟糯的聲音扣動他最後一分理智的弦,額間的青筋凸起,身體瞬間火燒一般的疼。
“你不會傷害我的”
微眯的眼角,含著七分醉意,三分笑意,還有一絲絲的依賴。
明珠很困,這幾日都是噩夢連連,睡夢間手掌被動的握住了什麼,熱熱的,像是要融化她一般,她想逃,卻又掙脫不了,脖間粗重的喘息,忽近忽遠,夢一般的不真實。
許久,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身體被擁入熟悉的懷裏。
醉了嗎?醒了嗎?
明珠也不知道,隻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很奇怪的信念,不是嗎?
被囚禁在孤島上的最後一天清晨,兩人赤果果的從床上起來,前一晚用來捍衛自己的那隻銀筷子,他重新放在她手裏。
‘以後可以傷害我,但是不能傷害你自己’
這是他的話,那天清晨醒來的第一句話。
後來她答應他照顧賀佳承,他承諾她不會在‘那方麵’為難她。
她知道,他是給她一個台階下。
麵上什麼都沒發生,很多東西卻在悄然改變著。
是什麼?
仿佛很久之前擁有過···
仿佛又失去過···
仿佛不曾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