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樂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背影,眉峰漸漸蹙起,在這後宮之內,竟然隱藏著一隻美豔的僵屍,這可不是說笑的吧。而且,瞧梅妃的神情,她似乎並不愛劉漸,相反,她對劉澤中有好感,她不會是劉澤中的奸細吧?
梅妃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冷冷地道:“小王爺讓本宮轉告你,若是有機會,出去見一麵。”
以劉澤中的身份,要進入後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要她出宮相見,是為了什麼事呢?毛樂言對劉澤中一直沒什麼好感,自然是因為他心狠手辣,滅了陳家小姐一門,而撇除這一樁,他權欲心過重也十分厭惡。一個人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把天下蒼生當做踏腳石,不顧他人的死活。
隻是他沒事約見她做什麼呢?入宮之後兩人已經沒有聯係,按理說也不會再有交集,以前他找她是為了她的炸藥,後來她斷了他的後路,他應該是惱羞成怒,不會再找她了。而且很奇怪的是,入宮之後,雲霧樓的殺手也沒有再找她。莫非這個任務已經取消了?但是之前調查所知,雲霧樓的殺手是接了任務之後殺不死目的誓不罷休嗎?
心裏想起慶王,自從入宮之後,便再沒有見過他了,相處了這麼久,就算沒有愛情,友情總還是有的,幽幽地歎了口氣,一直知道他的心意,可她心裏也有人,除非她把心中的人推出去,否則便再無多餘的空間容納其他人。
“為什麼歎氣?”前方忽然傳來一道男聲,她抬頭看去,卻見莫離依偎在圍牆下,嘴裏丟著一根樹枝,眸光暗沉地看著她。
毛樂言微微怔愣,“你學我做什麼啊?”
莫離微微錯愕,最近這個動作經常做,竟不知道自己是下意識地模仿毛樂言,他有些尷尬地拿掉樹枝,冷笑道:“不是學你,隻是告訴你,這樣叼著樹枝,是多麼不雅的事情。”
毛樂言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多不雅也是我的事情,犯不著你巴巴地來告訴我。”
莫離卻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蹙眉問道:“ 你方才為何歎氣?”
毛樂言沒好氣地道:“歎氣是一個動詞,同時也代表了心中有沉重的壓抑,證明此人做人不積極,甚至可以說消極的.....”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問的是你為何要歎氣。”莫離橫了她一眼,打斷她長篇大論。
毛樂言默默地看著他,好一會才道:“我歎氣證明我有心事,你有心事你不歎氣?你心中不痛快你不歎氣?”
“你還是沒說你因為什麼事而歎氣。”莫離又蹙眉道,毛樂言發現他很愛蹙眉,這樣的男人老得快。
靜靜地僵立一會,毛樂言幽幽地道:“我剛看到一隻螞蟻死了。”
“螞蟻死了與你有什麼關係?”莫離挑眉問道。
“那我歎氣不歎氣與你有什麼關係?”毛樂言哼道。
莫離愣了一下,沒想到在這裏等著他呢,他也幽幽地歎了口氣,“不知道,確實和我沒有關係。”
毛樂言不知道他今天到底耍什麼把戲,隻是瞧著有點不正常就是了,愣了一會,她問道:“你今天有心事?”
莫離看了她一眼,“沒有心事。”頓了一會,又摸摸自己的臉問道:“這麼容易看出來麼?”
毛樂言又輕輕地歎氣,“你的額頭寫著‘我有心事’四個字。”
莫離便站立在原地瞪著她不說話了。毛樂言走前兩步,拉著他的衣袖道:“走,我最喜歡窺探別人的心事了,去我那裏喝酒,有什麼不高興的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本是網絡上的名句,但是莫離聽了去惱火了,道:“我不高興你有這麼高興麼?”說罷甩開毛樂言就走。
毛樂言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生氣的背影,靜靜地道:“這個人太認真,不能開玩笑,以後得記住這點了。”
隻是她剛回到昭陽殿,莫離的身影又出現在殿門口,他淡淡地瞟了毛樂言一眼,問道:“你這裏是不是有酒可以喝?”
毛樂言站在桂花樹下,斑駁的日影照在她恬靜姣好的臉龐上,有遺世獨立的寧靜,她張張嘴,本想說幾句重話,但見他神色凝重,便回頭對小舒道:“小舒,去把太後賞賜給我的陳釀取出來招呼莫將軍吧。”
莫離看著小舒,“沒有下酒菜,我是喝不下去酒的。”
毛樂言看著古怪的莫離,無奈地對小舒道:“順便弄幾個下酒小菜來吧。”
小舒微笑著應聲而去。
毛樂言看著莫離,道:“你在後宮一直都是這樣來去自如的嗎?”據她所知,後宮應該是禁止男子進入的。
莫離輕笑了一聲,“你認為皇上會防我麼?”
毛樂言想想也是,劉漸,莫離和劉顯三人情同手足,豈會防他們?看來他在後宮行走是有特權的,難怪他絲毫不避嫌就來她的昭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