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著手中的熱茶,慢悠悠品了口:“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思然……是誰?”
杏仁吱唔了半天,方才道了句:“主子,杏仁也不知道主子口中的思然是誰。”
我挑了挑眉:“不說麼?”杏仁依舊吱唔著,怎的也不肯告訴我思然是誰,“好,很好!”
我怒極,一把捏碎茶杯,任由碎杯片紮進手裏,以抵去心口的怒火。
誰都不肯告訴我思然的下落,那老仆是,杏仁也是!
少頃,瞥一眼看著我手上傷口皺著一張小臉的杏仁,我撫了撫額,衝著杏仁揮了揮手,“下去吧,本王乏了。”
杏仁看著我那隻流著血的手,結結巴巴道:“主……主子,手……”
我皺皺眉,拔掉陷在肉裏的茶杯碎片:“不礙事,下去吧。”
杏仁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手中的傷,硬是楞了好些時候方才下去,我就著沒什麼事的手臂支著頭,不多時便睡著了,連杏仁什麼時候為我包紮的傷口,我也不得而知。
夢,依舊是那個夢,我奮力奔跑著,妄想著掙開身上無形的束縛,前伸的手企圖抓住那遠去的身形。
差一點,還差一點。
“別走!”抓住了,我有些欣喜,那人緩緩轉過頭,我奇跡般的看清了他的臉,但同時,楞然當場,這眉眼,這雅笑,這麵孔,這所有,竟是——鳳吟!?
“子卿,朕不走。”文雅的聲音入耳,帶著淡淡低笑。
我驚醒,一睜眼便是鳳吟,鬆開自夢裏便抓著他衣袖的手,我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臣惶恐,不知聖駕,冒犯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皇叔,即無旁人,你又何須在乎那些繁瑣禮儀。”唇角笑意不在,話語間夾著微怒。
“臣……謝皇上。”我也不客氣,既然皇上發話了,我這做臣子的怎能不聽?倒了杯茶遞給鳳吟,“皇上何時來的府上?我竟不知。”
風吟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牽起一抹淡笑,信手接過茶杯,拿著茶蓋撥了撥茶上浮葉,抿了口茶:“卯時,”鳳吟放下茶杯,一挑眉梢,“子卿,你的手怎成了這般模樣?”
我瞥向窗外,端看這日頭,怕是辰時了,鳳吟竟來了足足一個時辰了。
“昨夜不小心劃傷的。”我避開風吟滿含憂色與質問的眼,如是說道。
“劃傷的?怎的這麼不小心,上過藥了麼?”
“上過了,不礙事的。”我牽起嘴角笑了笑。
“本想著再過兩日邀子卿前去狩獵呢,不知到時子卿的手好沒好呢?”鳳吟雖是這般說著,但意願不容忤逆,否則觸怒了龍顏那就不妙了。
記得先前,一得寵的妃子隻是對鳳吟的說法生了一點遲疑,就惹來了鳳吟極度的不滿,下場,豈是悲慘二字所能概括的了的?
連寵愛的妃子都下得去手的鳳吟,於我這個半親不親的皇叔而言,又有什麼是下不去手的?
“狩獵?”我還是有些疑惑,這狩獵,是誰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