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隨意走著,我同師父不再說話,到了一家客棧,隨意點了些清淡吃食同師父一塊兒吃著,再叫了壇酒來,喝得頭暈暈乎乎,就差沒將一個人看做了兩個了才肯罷休,就這般模樣,還是不回相府的好,否則被爹爹看見了,我準能看見那雙丹鳳眼上的眉蹙在一處,索性點了見上房,和著同意喝得醉熏熏師父在小二的帶領下,慢慢悠悠,一搖一晃的攙扶進了房間,隨後將師父往床上一擱,自個兒也躺了去。
索性就這麼睡過去吧,反正我的頭也是暈乎暈乎的,師父自不消說,酒量差極,現下醉得滿臉通紅,一塌糊塗。
不過我想錯了,本以為師父的醉態還好,隻是睡得不醒人事而已,沒想的是他竟滿滿的睜開了眼,水亮的眸子滿滿的看向了我,內裏看不見一點醉意,若是忽略了他那通紅的臉的話,或許會讓人認為他根本就沒喝過酒吧。
“子卿……”滿是酒味兒的話語拂過我耳根,弄得癢癢的,不出意料,我起了身雞皮疙瘩,師父的頭也埋得低低的。
子卿……公子卿,就算是像極,也不能將我認做是他吧?我是柳思卿,我同公子卿的性格可謂完全不一樣啊。
而後,我反應未及,當那雙唇抵了上來直輕咬住我的唇時我才發覺,可惜晚了……
又想一起了爹爹同公子卿,一陣氣惱,使得自個兒的臉也熱得不行,抬起手臂,我使足了半成力度一巴掌打上師父的臉,‘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師父被打得一楞一楞的,手捂上了臉,那眸子裏染了惑意,合該是酒醒了的模樣,後知後覺的離了我的唇,該是我的錯覺吧,我總覺得師父酒醒時轉頭的那一瞬,那臉又更紅了幾分,或許又是因為我那一巴掌的緣故。
不過現下我同師父的酒算是全醒了,自覺也沒了先前那暈暈乎乎的感覺,便勿自下樓交了銀兩回了府去。
不過心內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願的,便就這麼慢慢悠悠的行在路上,一段小小距離,直讓我走了一個多時辰才看見的相府大門。
說來也巧了,剛走到府門前,我竟見著師父從我對麵走來,依我這慢騰騰的速度,竟還能走在一塊,實在巧了。
師父顯然也看見了我,不過四目剛一相對,他便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立馬瞥開眼,如何也不看我了,那臉不是太紅了,不過明顯的是臉上有一巴掌印,估摸著,那是我打的……
不過是被我打了一巴掌麼?這師傅計較個什麼勁兒啊!
這時,府門開了,出得府來的是身著一襲淡青衣衫的公子卿,而後是緊跟著的爹爹,瞧瞧那依依不舍的模樣,看著就另人難受,端看師父那苦爪似的一張臉,我頗為同情,自然這同情裏也有些許是給自己的。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爹爹和公子卿也看見了府門前左右兩側站定的我和師傅,那雙丹鳳眼隻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稍稍蹙了蹙眉,便再無表示了,而公子卿則是對我笑了笑,再移向師父的眸子顯然有點僵。
大概爹爹同公子卿都看見師父臉上那巴掌應吧,神色各異間,都帶了這疑惑,師父有些不好意思的伸了一指摸摸了臉上那巴掌印,幹咳兩聲便說:“摔倒了,撞的,不用這麼看著我。”
師父可真行,說謊也不說切切實際,誰會信一人摔倒了能在臉上摔不個巴掌印的?不過隨吧,怎說都無所謂。
公子卿那麵上又恢複到一派淡然到隨和的模樣,同爹爹依依惜別後,方才邁步,師父杵在原地,走也是,不走也是,最後躊躇間,公子卿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他方才悻悻做罷,頹然的回了相府,窩回了自己房裏,而我則跟在爹爹身後進房門,爹爹走哪我便走哪,可惜爹爹似還未氣過,剛進了書房,我還未來得急進便被他關了房門,直將我關在了房外,低歎一聲,隻好改日待爹爹氣消了再沒臉沒皮的跟在爹爹身後轉吧。
如此這般,月落日升,轉眼那一天時光便過去了,新的一天也開始了,入目的,還是雪白床帳,隻是該是空無一人的床畔多了一人的身影,刺目的陽光照射而進,刺得我剛睜開的眼睛生疼,隻得又將眼閉了上,再睜開時,看清了來人,驚詫的神情至我眼底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