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邊陲北疆。
已經是六月了,邊陲地區好像才剛入春,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燦燦的,車開到山腳必須要換馬才能進入山區。
“林師傅,你回吧,二天後來接我們。”單真下車,轉頭對司機說道。
“好嘞,到時候我還在這裏等,你們要當心點啊。”林師傅大聲回答。
“放心吧!”單真對林師傅招招手,喊道。
單真和她的兩個同事背著沉重的醫療設備往山裏走,走不遠便看見了阿勒騰家的帳篷,他們是特意在此等單真他們的,好帶著他們一起上山。
這裏的哈薩克每年六月開始往山裏遷徙,等到九月下旬山裏要下雪後再下山,他們仍保持著祖先遊牧的生活習俗。
阿勒騰遠遠看見了單真,一陣歡呼小跑過來,“單醫生,單醫生。”
“阿勒騰,你又長矮了。”單真拍了拍阿勒騰的肩膀。
阿勒騰靦腆地笑起來。
剛來新疆時,同事告訴她,不要隨便讚美哈族的孩子,他們認為會給孩子帶來不吉利,所以話要反著說。
開始單真還很不習慣,慢慢的也就入鄉隨俗了。
阿勒騰接過單真肩膀上的醫療箱,雖說隻是十歲的孩子,卻能做城裏孩子十八歲後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譬如放牧,當向導。
走到帳篷前,阿勒騰的奶奶也迎了出來,老人家眼睛不好,等單真走近了才看清楚,“單醫生來了。”
“是啊,奶奶。”單真對著阿勒騰奶奶大聲喊道,除了眼睛不好,老人家的耳朵還有些背。
“阿勒騰,你爸爸在嗎?”單真轉頭問道。
阿勒騰搖搖頭,“爸爸和哥哥都在山裏,家裏隻有我和奶奶,單醫生找爸爸有事?”
“嗯,有事和你爸爸說,等晚上再說吧,你現在帶我們上山。”單真說道。
“好!馬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走吧。”
阿勒騰把單真他們帶到馬圈,特意把較溫順的那匹給了單真。
在阿勒騰的幫助下,單真和同事把醫療設備扛上馬背,然後自己上了馬。
阿勒騰在前,單真和同事斷後,一個小小馬隊就形成了。騎了沒多遠,前麵就是一個近乎四十五度的斜坡,阿勒騰小腿夾緊馬肚,韁繩勒緊,一身吆喝,隻見那匹馬幾個箭步衝上了坡。
“好本事!”其中一個男同事不禁感歎,“不愧是馬背上的名族。”
“別看阿勒騰小,還不走路時就會騎馬了。”單真轉頭笑著對男同事說,她還曾經看過幾個月大的孩子就被父母抱在馬背上放牧的。
說話間,阿勒騰已經從坡上隻身衝下來,拉著單真的馬開始往坡上走。先是單真,然後是那個男同事,最後是一個女護士。
剛上了幾步,坐在馬背上的女孩子就尖叫起來,“我要下來,我要下來。”
“別怕,我保證你不會摔下來。”阿勒騰拉著韁繩喊。
“不行,不行,太高了。”女護士坐在馬背上朝下看,好像隨時會從馬背上摔下來,都要急哭了。
“你坐好!”阿勒騰又喊了一身,沒踩腳蹬翻身上馬,和女護士共騎一匹,幾個吆喝後,那匹馬也衝上了坡。
“小呂,剛才那個畫麵太美了,像還珠格格。”單真舉著手機,笑著說,“我拍了照,回去給你看。”
“單醫生,人家嚇都快嚇死了,你還笑。”小護士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