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塵不染,證明有人來打掃過。而窗台上仍然堅強的仙人掌則證明,至少前幾天還有人住在這裏的。
“爸爸?!我是任佳啊,爸爸!”任佳四處尋找,她多麼希望這隻是老頑童在跟她開玩笑,會突然從衣櫃旁跑出來,蒙住她的眼睛說“傻丫頭,爸爸在這呢”。
可是沒有,家還是那個家,卻一點人氣都沒有了。冰冷冰冷的空氣,任佳快要窒息了。
爸爸,你到底在哪?
“任佳,你看。”何楚陽指了指茶幾的位置,上麵擺著些東西,像是故意留給任佳的。
路任佳連滾帶爬奔過去,是家裏的鑰匙還有房產證,她茫然地看看何楚陽,這是什麼情況?
“房子是我買下的,本來把這些給了你父親的,看來他不肯收啊。”何楚陽無奈地搖搖頭,還真是個倔強的老頭,跟任佳脾氣一樣一樣的。
任佳張著嘴發不出聲來,怪不得他肯突然造訪,原來早就接上頭了。而且這家夥,買了房子這種事情竟然也一聲不吭的,她完全不知道嘛。
父親一定是知道她能找到這裏來,才把東西留下的吧。
他真的走了,不肯回來了吧。
路任佳沿著兒時的記憶漫步在不大的房間裏,那個小廚房裏,似乎還迷茫著母親做丸子湯的味道。小時候她很少跟父母一起出去玩,那時候也沒覺得什麼,母親說父親工作累了讓他在家休息,所以母女倆單獨出去的次數比較多。
周末的早晨,母親會騎著自行車,帶著小任佳,去附件的小公園裏玩。回來的時候任佳就餓得肚子咕咕叫了,母親會做丸子湯給她,澆到米飯上,一勺一勺喂給她,看她狼吞虎咽吃的香甜,母親就會很開心的笑。
還有任佳的小房間,似乎她從來沒有單獨睡過小床,一直是擠在母親的身邊,而孤單的爸爸,貌似一直是獨守空房的。
竟然到了今天,她才看出端倪。這對夫妻,根本就不像是夫妻。
淚潸然而下,路任佳跪在床邊,默默地流著淚。她不懂,那麼美好的童年,為什麼要毀滅得如此徹底,而毀滅的理由,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我太自私了,我怕你知道真相會恨我,所以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沒想到你媽也閉口不說。她是個好女人,說到底是我的錯,我辜負了她。任佳,別恨她了,她是個好媽媽,她一直都是愛你。爸爸沒臉麵再見你了,我知道你終究有一天會了解到事實的真相,我不奢求你原諒我。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別再錯怪你媽媽了。”父親的信,還被她緊緊攥在手心裏。
每個字都印在腦子裏,刻在心裏,硬生生的疼。
何楚陽安靜地陪著她,在她眼裏,他看到了絕望的目光。那樣慘烈的絕望,連男人的心都跟著撕扯。
“會過去的,你爸爸身體還算健康,他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幫你找到他,好不好?”
任佳點頭,除了相信他依賴她,她還能相信誰呢?
靠在男人的身上,任佳哭到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