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楸沐查看手表,剛好十一點,猛然坐起,果然不出他所料,米雨已經睡去。他走到沙發旁邊,輕輕抱起米雨,放在被子裏。米雨的身子冰冷,猶如石塊,蘇楸沐緊緊地把她摟進懷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夜深了,月兒倦了,星兒困了,世界開始陷入沉寂。不管是人是物,大概都需要休息來緩解疲倦,困乏。
蘇楸沐感冒了,臥在被子,看著來回穿梭的葉雨韻。葉雨韻一邊說落他,一邊幫他煮了紅糖薑茶。端著紅糖薑茶送到蘇楸沐手中,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吃生冷食物。葉雨韻前腳出去上班,後腳蘇楸沐就跳下床,跑到冰箱裏,尋找冰棍吃,一直感冒著多好。剛把冰棍送進嘴裏,葉雨韻又折了回來,因為忘記帶手機,恰巧逮個正著。又是一陣喋喋不休的訓斥,蘇楸沐滿臉笑意,抱著葉雨韻扔到床上,嬉鬧著。
“不要,不要帶我走,我再也不逃跑了,求求你,求求你……”蘇楸沐被米雨斷斷續續的哀求聲吵醒了,低頭查看她的情況。
米雨眉頭緊蹙,麵色蒼白,眼淚從閉合的雙眼中緩緩流下。蘇楸沐伸手擦拭她的淚珠,卻意外發現,米雨的體溫已經遠遠高出正常標準。他輕輕呼喚米雨,卻喚不醒睡夢中的她。無奈之下,蘇楸沐迅速穿好衣物,匆忙洗漱整理之後,離開了房間。
噩夢侵襲,讓米雨無處可逃。幾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男人,拽著拚命掙紮的米雨往刺眼的房間裏拖。她苦苦哀求,撕心裂肺地求救,卻換不來任何人的片刻仁慈。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隻知道拚命的掙紮。終於,順利掙脫了,可是還未逃出房間,就被再次抓了起來,小腿被重重地踩著,鑽心的疼痛讓她暈厥。米雨試圖讓自己脫離夢魘,卻發現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醒來。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地淌下,浸濕了枕頭。
等蘇楸沐再次返回房間的時候,米雨仍然在喃喃自語,不斷地求救,蘇楸沐有些擔心,放下手裏的大包小包,坐在床邊,抱起米雨,讓她傾靠在自己的肩頭,繼續呼喚她。米雨猛然睜開眼睛,急促地喘息著,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恐懼不安地盯著蘇楸沐。
蘇楸沐注意到她的不安,沒有過多詢問,安靜地摟著她,拍拍她的背部,想要平複她的驚恐。米雨的心跳逐漸平穩,臉蛋開始恢複血色,眼中的焦慮不安卻絲毫未減,反而愈漸濃重。安靜地待了許久,米雨推開蘇楸沐,赤著腳,自顧自地走下床。瞄見沙發上的包包,緩緩走過去,拿到之後,徑直往門外走。
“去哪兒?”蘇楸沐冷漠地問著,拖著這幅身子,她準備做什麼?
米雨扭頭,臉上掛著虛弱的微笑,輕輕說道:“任務完成了,所以要離開了。”說完,伸手去抓門把手。
“陪我睡覺可不是什麼任務,是你應盡的義務。發著燒,你那兒都不能去。”蘇楸沐走上前,壓緊門,抱起她,塞進沙發,順手拿起裝有清粥的袋子。
一碗熱氣輕輕的青菜粥散發著香吻,蘇楸沐拿起勺子,親手喂她吃飯,米雨安然拒絕了。昨夜,是蘇楸沐警告她,不要試圖跟他撒嬌,而且她也不需要他的憐憫。從昨天中午起,她滴水未進,現在腹中空無一物,饑餓難忍。米雨端起清粥,大口大口地吃著,強忍著腦袋的漲疼。一大碗粥見底之後,米雨靠在沙發上,緩解一下疲勞,現在吃飯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勞累的事情。
蘇楸沐見她如此勞累,也不打擾她的清淨,獨自收拾殘局。米雨憂鬱的眼神,盯著正前方,不是仔細觀察什麼,隻是在回想自己的夢境。小時候的記憶,像是碎片,飄落在她的腦海中的角角落落,有些甚至被深深掩埋,她理不出頭緒,隻知道夢中的自己猶如驚弓之鳥,恐懼著什麼。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拋在腦後,不再追究,終有一日,它會自己浮出水麵。
蘇楸沐倒了杯白開水,拿起早上買好的藥丸,遞到她的麵前。米雨抬頭凝視蘇楸沐片刻,她解不開自己的謎團,想來也無法弄清楚出他的想法。她伸手接過水杯和藥丸,直接送進嘴裏,有些苦澀,她不禁眉頭微蹙。剛放下水杯,突然被蘇楸沐壓在了沙發上,強製接吻,甜甜的味道湧上舌尖,一粒糖被送到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