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眉頭微皺,按捺了心頭的一絲惱怒,平緩道:“李曉,事兒我肯定會處理,隻是我們要討論一下,事兒究竟怎麼處理。另外,夏書竹那孩子人不錯,工作也負責,怎麼會和她的學生鬧出這樣的事兒?你是不是誤會她了?”
“什麼誤會?”李曉生氣道。“我親眼看見林澤摟著她出校門,校門口的保安也能作證。這全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兒!”
校長思索了片刻之後,又是說道:“不如這樣,既然你也是這件事兒的參與者,那麼我委任你全權處理。具體是請家長還是記過,你說了算。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開除林澤——”他口頭上這麼說,心中卻想,就算你想開除,也沒有這個權利。我這個做校長的都沒這個職權呢。
“那怎麼行?”李曉瞪圓了眼睛說道。“要是他這樣的學生都不開除,我們教師的人生安全還有保障嗎?難道以後讓我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教書育人?校長,要是您實在不願替我出頭,那我直接聯係教育局向股東會施壓!”
“胡鬧!”陳校長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咱們紫金花的事兒,你扯到教育局幹什麼?不怕丟人嗎?”
“我這老臉已經拉下來了,還怕什麼?既然校長不願懲罰林澤,那我也隻能另尋他路。”李曉硬氣地說道。
帶點文人氣息的悶騷猥瑣男大多如此,要麼當一輩子偽君子,一旦戳破了他虛偽的一麵,暴露出來的陰狠與奸詐,會讓原本熟悉他們的人跌碎一地眼鏡。此刻的校長便覺得李曉仿佛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蠻不講理,用心險惡的大變態——
不僅是現在的李曉,就連李建成也早已撕破了虛偽的麵具,暴露了他的本性。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要說李建成不是李曉兒子,救苦救難的觀音娘娘都不會答應。
原本老校長還可以心平氣和安慰李曉,可現在李曉已經提到了教育局,甚至通過李曉的透漏,他已經聯係了教育局的熟人,校長也就不再虛偽地敷衍下去了。言語中帶著一絲怒意道:“李曉,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做的話,也就別怪我不顧多年交情。”
“你要是顧及我們的交情,我根本不用走這一步!”李曉絲毫不退讓地說道。
“好的很!”老校長沉聲道。“別說這事兒你做不成,就算做成了,以後也別想繼續在紫金花工作!”
“哼,我表姐夫早在教育局給我安排了位子,你真當我很稀罕坐這個年級主任的位子麼?”李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他本來還沒對校長絕望,想通過校長開除林澤,但無奈唐沁園態度過於堅硬,根本行不通。無奈之下,李曉隻能尋求表姐夫的幫助了。
他又何嚐不知道,若是真將教育局牽扯進來,林澤或許能開除,但自己也肯定沒法繼續呆在紫金花,而學校的臉麵,也能丟得一幹二淨。唐沁園之所以生氣,恐怕是因為若自己真這麼做了,作為校長的他,也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走到魚死網破這一步,是李曉絕對不願見到的。要知道,他任職高三年級主任的這幾年,可沒少撈好處,否則哪兒來的錢去年全家去夏威夷度假,前年去馬爾代夫?
隻是——李曉也深深地了解自己,若是這次不能把林澤開除,他會做一輩子噩夢。每晚在夢中被林澤暴打!
夏書竹心神不寧坐在辦公椅上做課堂資料,可美眸裏神色散亂,目光根本無法聚焦在資料上。
早晨從套房來到學校,就有好心同事提醒她,李曉昨天就開始運作關係和人脈,試圖將林澤開除,甚至——連她都脫不開關係。隻是礙於此時茲事體大,這才沒過早在校內宣揚。否則,她今早一進校門,就會被學生當成猴子一樣圍觀。
林澤打李曉,夏書竹想過李曉會報複,隻是沒想過事態已然嚴重到這個地步。
如果說上次李建成被打隻是一個小型定時炸彈的話,那麼這次林澤惹的麻煩,恐怕就是一顆火力驚人的C4炸彈了。夏書竹知道,這件事沒法善了。
心中先是擔憂了一陣,旋即又是有些心涼如水,喃喃自語:“被開除就被開除,關我什麼事兒。他不是冷酷無情,滿不在乎的麼。想必被開除,對他而言也算不得什麼事兒吧。自己在這兒擔心什麼?指不定人家早就沒打算繼續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