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不但薑濤暴跳如雷,饒是充當和事佬的程自強也眉頭深鎖。
我們討論的是勸說你向薑濤道歉。可不是薑濤向你道歉。小林哥,我知道你很牛掰,可是——真的犯不著跟薑濤這級別的地頭蛇對著幹啊。
人家有錢有勢,黑白兩道通吃。關係網更是遍布華新市,即便您老人家有底氣有手腕,也沒必要豎立這樣一個勁敵啊——
“程局長,你看見了!”薑濤渾然沒有一個上位者該有的內斂覺悟,此刻像是一個罵街的潑婦,惡毒地說道。“你認為他會向我道歉?”
程自強苦笑不迭,已不知如何處理這棘手事兒。轉頭向林澤道:“林先生,不如大家各退一步,算是賣我一個麵子?”
林澤噴出一口濃煙,眯起眸子掃向薑濤,搖頭晃腦道:“既然程局長你親自開口,我還能說什麼呢?”頓了頓,他嫻熟地彈了彈煙灰道。“讓他擺幾桌向我賠禮道歉,我就不再追究他兒子試圖毆打我一事。”
程自強一臉崩塌,未等他開口,薑濤便是咬牙氣結道:“小子,口氣別這麼大!”
“那又如何?”林澤爭鋒相對。
“人多了不起?隻要我薑濤願意,隨時能喊幾百人來!”薑濤惱羞成怒地說道。
“程局長,你看見沒有,他又在威脅恐嚇我。你可得為我主持公道啊。”林澤哭喪著臉道。“我真倒黴,跟同學出來吃個飯,都要受到社會上的名流人士威脅,這日子還讓我怎麼過?”
“誰威脅恐嚇你?那幫人難道不是你叫來的?”薑濤氣得半死,他縱橫商場數十年,還從未見過無恥到林澤這個地步的。簡直是禽獸中的禽獸。
“哪幫人?”林澤臉龐上寫滿迷茫,睜大那雙無辜的漆黑眸子。
“我兒子被誰打的?”薑濤反問道。
“你兒子這麼賤,鬼知道惹了多少仇家。”林澤撇嘴道。“我現在往馬路上一躺,能說是你打的我嗎?”
“他們全部可以作證!”薑濤指了指圍觀的群眾。
隻是——他指哪兒,哪兒的人群便一哄而散,完全不配合薑濤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這讓薑濤徹底暴走了。
這些圍觀群眾可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林澤這幫人是道上混的。而且看架勢,還混得很風光。指不定跟最近北區無限風光的小刀會有什麼瓜葛。
作證?
你能給我一千萬酬勞還負責我全家移民美利堅嗎?
不能就免談!
薑濤見圍觀群眾一點兒都不配合,又是很粗魯地拉來幾個保安道:“他們也能作證!”
“老東西,沒上過法庭也看過TVB警匪片吧?”林澤噴出一口濃煙,嘲諷道。“他們是你的員工,自然會幫你說話,連法官都不會相信他們說的。”
“哼,任你有一萬張嘴狡辯,也不能否認打我兒子的事實。”薑濤惡毒道。
“我有否認過嗎?”林澤笑眯眯地說道。“我隻是正當防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難道被人打還不能反擊?我相信連法律都會站在我這邊!”
“——”薑濤從沒見過這麼油腔滑調的年輕後生。董小婉也沒見過林澤有如此狡猾多變的一麵,甚至於程自強,也暗暗腿軟心驚,虧得這小子沒跑去當律師——雖說他此刻的言辭頗有些強詞奪理,倒也不是完全瞎掰。
韓小藝笑眯眯地望向林澤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弧度,嘀咕道:“這禽獸不止身手好,體力好,連口才也這麼好。以前怎麼沒發覺呢?難不成是本小姐賞他一個吻,就把他的潛能給激發出來了?”
“程局長,這事兒你看著辦!”薑濤冷笑道。“你要處理不好,我往上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