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飄揚的飛雪,突然想起送你的白色球鞋。是否孤獨的躺在,某個黑暗的角落。等待絕望的塵埃將它湮滅。如果愛可以剪切,請在我的手心將它黏貼。如果愛不曾停歇,我會回揮手跟往事揮別。如果當時沒有下雪,你給的愛就不會熄滅。可是你的花已凋謝。在下雪的情人節…”
這是一首佚名歌手的歌曲,也不知是韓家大小姐口味獨特,還是因為這首歌頗為應景。林澤在臥室做考前準備時,便聽到這首旋律悠揚的歌曲。
歌詞很恬靜,很溫暖,恰恰符合此刻窗外飄起的大雪。
林澤寫完一道數學題,便是行至窗前拉來窗簾,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衝趴在床上含著棒棒糖看的韓小藝道:“喂,你不是說想在樓下的花園堆個雪人嗎?前些時候積雪化了,今晚這一場大雪若是持續幾個小時,待會兒咱們就能下樓堆雪人。”
“是喲。”韓小藝刷地站在床上,叉腰瞥了一眼窗外,旋即將目光落在林澤身上,笑嘻嘻地說道。“死禽獸,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有情調了?莫不成這一場大雪洗滌了你汙穢的靈魂和肮髒的身體?”
“牙尖嘴利。”林澤噴出一口濃煙,撇嘴道。“作為保鏢,完成雇主的心願是份內的事兒,怎麼到你嘴裏就變味了?”
“呸,鬼才信你。”
韓小藝潑辣歸潑辣,心底裏還是很開心的。
哪個女孩不願跟自己有好感的男生一起堆雪人?尤其還是連綿小雪之下,多浪漫?
不管韓小藝是多麼身嬌肉貴的千金大小姐,她終究是一個有七情六欲,初戀還完好無缺保存的女孩兒。說她潑辣也好,刁鑽也罷。女孩兒總是喜歡浪漫又有情調的事兒的。
待得林澤寫完幾道晦澀難懂的數學題,便是扔下紙筆,拉開窗簾看一眼花園足有幾厘米厚的積雪,微笑道:“下去吧?”
“真要去啊?”韓小藝很有點兒虛偽地說道。“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呢?醫生說要多調養,最好不要受冷風吹。不如等你傷好了再去吧?”
“天有不測風雲,萬一等我傷好了雪融化了怎麼辦?”林澤叼著一支煙,微笑道。“放心吧,我壯的跟頭牛似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者,你至多還能在華新市呆半年,難道就不想在回燕京前,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嗎?”
“說的也是。本小姐這麼浪漫有情調的軟妹子,的確是該留下一點美好回憶。”韓小藝點頭,便是拉著林澤那粗糙的手掌下樓。
細雪紛飛,寒風吹拂。林澤那尚有些虛弱的身體經這冷風一吹,竟是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但見韓小藝那歡愉的臉頰,便是強忍著跟她來到花園堆雪人。
十分鍾後,在兩人的努力下雪人已初具雛形,林澤又搗騰出一個圓球擱在雪人頂部,以此當做腦袋。韓小藝則是心靈手巧地完成了四肢。看上去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兒。
夜深了。
原本不大的細雪竟是演變成鵝毛大雪,女孩兒那酒紅色的秀發上亦是灑滿雪白的雪花。可她渾然不顧,隻是蹲在雪人旁邊專心致誌地製作著。
林澤叼著一根煙蹲在她旁邊,很細心地替她拂開那冰涼的雪花,輕聲道:“雪人堆的差不多了。這雪也越來越大,進去吧。”
“還差一些呢。”韓小藝很享受林澤溫柔地撫弄她的秀發,歪著頭笑道。“你要是冷了就進去吧。別又感染了傷口。”
林澤苦笑不迭。他身上的傷勢的確不宜長期在冰寒的環境下待下去。但林澤的忍耐力是一流的。可以說,就算韓小藝在這大雪中給折騰得感冒了,他也不會有事兒。不由說道:“還差什麼?我來幫你。”
“你幫不了我。但是你要自己做。”韓小藝神秘兮兮地說道。
“做什麼?”林澤莫名其妙地問道。
“看我的。”韓小藝那凍得通紅的小手兒一翻,那把林澤白天裏打造的木刺便是自袖口探出,輕巧地落至女孩兒手心。
“轉身,一縷冷香遠,逝雪深,笑意淺。來世你渡我,可願?”女孩兒專心致誌地在雪人背上刻下這行字。
林澤一臉輕柔地凝視著雪人上的字跡,不知怎地,竟是觸動內心最為敏感的一根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