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分給白家一成是因為這個家族有實力這麼做,而隻分給白家一成,也是因為他們是最沒有動機的。”韓小藝歪著頭說道。
“怎麼講?”林澤好奇道。
“陳家大少爺陳逸飛號稱燕京第一少,說的不僅是家世,還有他的能力。薛貴的家底也足夠深厚,雖然他有點瘋,但並不缺乏智慧和能力。他們都是目前燕京最紅的闊少。至於白家——低調且沉默的不止是這個家族,還有白家大少爺。”韓小藝略有些遺憾地歎息道。
“白家大少爺不出風頭嗎?”林澤點燃一支煙。
“風頭倒是有,但不是什麼好風頭。”韓小藝無可奈何地說道。“白家可以說是燕京最早出現的豪門,談起白家的輝煌,甚至可以追溯到開國初期,比老陳家、薛家這些燕京老牌豪門還要老資曆。但可惜的是,自三十年前,白家就慢慢低調沉寂下去了,雖說家底比陳家、薛家,乃至於我們韓家還要強盛,但遺憾的是,這個家族的掌舵人是一個年近九十的老人家。”
“知道白老太爺為什麼九十歲還不退下來享清福嗎?”韓小藝說道。“因為他不能退,他一退下,白家就完了。”
“怎麼說?”
“白家老爺子的兒子,也就是白家大少爺的父親早在三十年前便去世了。死於一種奇怪的肺癆。而他的兒子,也就是現如今的白家大少爺當年年僅五歲。”韓小藝略顯唏噓感慨地說道。“也不知道是白家氣數已盡還是如何,白老太爺的兒子英年早逝便算了,現在連白家的唯一孫子也跟他兒子一樣,得了極為奇怪的肺癆,不管拜訪多少名醫都治不好。甚至有醫生揚言,讓白老太爺跟孫子多聚聚,以白家大少爺目前的狀況,隨時都有準備後事的必要。”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老太爺上輩子作孽太深,不止要眼睜睜看著兒子死去,連孫子也不放過。雖然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我暫時體會不到,但即便是想想也會渾身發麻——我曾經聽爹地說過,白老太爺一世英名,縱橫華夏半世紀。想不到落得如此下場,真不知該唏噓還是感慨。”韓小藝輕輕地搖頭歎息。
“所以你才說白家是最有勢力,卻也同樣是最沒有動機的?”林澤噴出一口濃煙。
“是啊。白老爺子九十歲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透,什麼想不透的?兒子英年早逝,孫子也分分鍾可能暴斃。換做你是白老爺子,還有心思跟我們韓家鬥嗎?”韓小藝反問道。
林澤苦笑一聲,說道:“的確沒有。”
“那不就得了。薛家和陳家的嫌疑最大,給白家一成,是因為白家有這個能力,卻沒這個動機。而燕京其餘家族雖說家家都有動機,但找不出幾家有這個底氣的。所以——”韓小藝頓住話語,眼裏不易察覺地掠過一抹凜然之色。
“猜測終歸隻是猜測,咱們沒證據,也不能做出太大的動靜。”林澤揉了揉鼻子說道。“以後多加小心便是。”
說罷,林澤偷偷瞄了韓小藝幾眼。
女孩兒很有大局觀,將局勢分析的條理清晰,甚至連白家這樣有實力沒動機的家族也沒遺漏。足以證明她是個心思慎密的女孩兒。
如韓小藝所言,白家是一頭西沉的猛虎。虎威猶在,但已是暮氣沉沉,毫無鬥誌的老虎。而陳家薛家卻是正值中年的凶殘餓虎,力量和鬥誌都處於人生中的巔峰狀態。至於韓家——便更像是一頭初出茅廬的青澀猛虎。精力充沛,爆發力強,但缺點則是經驗不夠豐富,底子不夠深厚。
排除白家這頭毫無鬥誌的猛虎,韓家麵對的便是兩頭精力旺盛,經驗豐富的中年猛虎的窺覬,誰是那頭包藏禍心,欲一口咬過來的猛虎呢?
誰又是那頭隔岸觀虎,欲漁翁得利的猛虎呢?
林澤揉了揉因過度用腦而略顯發脹的眉心,撚滅煙蒂起身道:“夜深了,我回房睡覺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哎呀,你不陪我這個女朋友睡嗎?”韓小藝側臥在床上,很風情地引誘道。
“真要我陪啊?”林澤喜上眉梢。往前挪動兩步
“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韓小藝指了指門口,滿身殺氣地嗬斥。
“變態。”林澤灰頭土臉離開女孩兒香閨,罵罵咧咧道。“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