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求求你,一定要醒。你若是不醒,我那句滿是愧疚的對不起去向誰說?”方素素緊緊握著林澤那粗糙如民工的手掌,聲線沙啞地呢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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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繼忠是正廳級幹部,也是負責英女皇訪華的官員。在燕京這座官員多如牛毛,一磚頭扔馬路上都能砸暈幾個處級幹部的城市裏,他的職位不算高,但一方麵是京官,另一方麵勝在後台硬,有足夠的發展前景。否則他也撈不上這個很有政治含義的差事了。
可如今的他卻守在國賓館的某貴賓房門外焦慮不安地等候著,等候英女皇的接見。
坦白說,他已經被頂頭上司痛罵了一頓,若是再不能安撫住在華夏被刺殺的女皇陛下。他真的很擔心仕途就此完蛋。
足足等了十分鍾,徐繼忠方才等來英女皇的接待。
房門開啟,在一名漂亮的英國女孩的迎接下,他落座套房內的小客廳,手腳發麻地等候英女皇的出現。
按道理,他一個正廳級的幹部是不太可能受到英女皇單獨接見的。但也不知為何,當他與這位漂亮的英國女孩通過電話,被對方隨口問了幾句英女皇的貼身保鏢的狀況後,竟是得到這樣一個彌足珍貴的接見機會。
他決定落下老臉去討好這位鐵血之名遠播的女皇陛下。隻要能讓她順暢了,相信自己的仕途還是大有可為的。
咚咚。
聲音清脆且節奏感極強的腳步聲傳來,徐繼忠迅速起身,微微弓著腰,隻是用餘光確認從主臥走出的女子便是他想見的人之後,便是忙不迭恭敬道:“夫人,這次事兒鬧得這麼大,實在是我的疏忽,請您海涵見諒。”
也不知是麵對這位全世界身份最高貴的女人有些緊張還是情緒激蕩下思維混亂,他竟是張口便說出一番唐突的開場白,與他往日圓滑世故的作風毫不相符。所以沒等說完,他就有些後悔和彷徨了。
餘光不著痕跡地掃一眼對麵那個漂亮得讓人不敢多看的女人,後背立時就生出一灘冷汗。
所幸,這位冠以鐵血之名的英女皇似乎並未因自己這番唐突的開場白不悅,而是輕抬玉手,禮貌道:“請坐。”
徐繼忠戰戰兢兢落座後,輕手輕腳地接過艾琳遞來的熱茶,正欲再次發聲,那位姿態優雅坐在對麵的女神卻是用一口流利的華夏語問道:“我的那位貼身保鏢情況如何?”
思緒繁雜混亂的徐繼忠聞言,頓時便呆住了。
這句話的敏感詞是‘我’、‘貼身保鏢’。思考著如何給這位女神一個交代的徐繼忠哪兒回得過神來,將近數十秒的沉默之後,徐繼忠茫然無措地問道:“夫人說的是一名國安特工?”
徐繼忠隻知道這次負責英女皇安全的皆是國安特工,至於其他的,他還真沒關心過。
“是的,“原本容顏恬靜淡雅的伊麗莎白明顯有些不悅。連話語也生冷起來。
“夫人您有心了。作為您的保鏢,為保護您的安全做出一定犧牲,甚至是犧牲生命都是理所當然的。”徐繼忠很不適宜地拍了個馬屁。
“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伊麗莎白的口氣愈發冷冽起來。
“這個——”徐繼忠敏銳地察覺到這位女神的口氣不善,好像很介意自己貶低特工抬高她的行徑,不由解釋道。“他們都在特護醫院進行治療,應該是沒事兒的。”
“前天我索取了一份保安人員的名單,並對所有因我受傷和犧牲的精英們予以最崇高的敬意。”伊麗莎白口吻充滿莊重,忽地又是話鋒一轉。“但這份名單上,並沒這位為我擋刀,並幾乎喪命的貼身保鏢的名字。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您的貼身保鏢是?”徐繼忠誠惶誠恐地問道。
“林澤。林先生。”伊麗莎白鄭重其事地說道。
“他啊。”徐繼忠臉色一緩,苦笑道。“我聽過他的名字,他應該不屬於編內的國安特工,所以夫人您手頭上的名單上沒他的名字並不奇怪。”
“不屬於編內特工卻執行一級任務?”站在一側的艾琳頗有些不爽地插嘴道。“我想知道!這是貴國根本沒重視夫人的安全問題,還是國安局對一名優秀的超級特工的踐踏?”
甫一受到艾琳這番升級到國際關係的質問,徐繼忠登時就慌了。忙不迭解釋道:“這件事兒我會調查清楚,一定會給夫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累了。”伊麗莎白緩緩起身,麵無表情道。“請回吧。”
艾琳很不客氣地送走徐繼忠,卻發現伊麗莎白重新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當下不敢言語,立於一側沉默起來。
“林先生,聽說你至今未醒——那你何時才能醒呢?”伊麗莎白惆悵而喟然地呢喃道。“我不方便也無法來探望你,但你能來見我啊。我還等你帶我去吃著名的全聚德烤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