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還有誰?(2 / 2)

他輸的很慘,淒涼悲慟。

他就這般四肢無力地匍匐在地上,像是在跪拜勝利的林澤,像是在對他做出最深沉的敬仰。

輸,不可怕。白袍不是沒輸過。但他沒這樣輸過,沒輸得這麼慘過。林澤打敗的不止是他的肉體,還摧殘了他充滿自信的靈魂。

敗了,一敗塗地。

他知道,這一次敗戰,可能導致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但還有什麼所謂?輸的這麼慘,還有必要站起來嗎?還有站起來的意義嗎?

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這句話來形容此刻的白袍,再貼切不過。

“這就是他的戰略?”薛家姑姑弧線豐潤到極致的狐媚臉龐上掠過一抹訝然,頗為讚歎道。“明知與黑袍一戰後,再無力以常規戰略擊潰隻強不弱的白袍,那便毀其驕傲,撕其臉麵。以暴製暴地摧毀他?好一個殺敵八百,自損八千。若他想玩弄權術,勢必是一個曹公級的大梟。”

“就這麼贏了?”薛貴挑了挑眉頭,嘟囔道。“這家夥真變態。”

“薛貴。”薛家姑姑提點道。“你當初說他沒你心無旁騖,沒你瘋癲,你又錯了。他是不願與你瘋癲,是你沒到他瘋癲的級數。知道我為什麼說你有他五成就祖墳冒青煙嗎?因為你打架隻研究戰術,而他已上升到戰略的層次。這是一道許多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鴻溝。你有跨過去的資質,但你有可能一輩子都跨不過去。”

“為什麼?”薛貴虛心請教。

“因為你缺一樣東西。”薛家姑姑以一種驚豔的目光掃視傲然場中央的林澤。

“什麼東西?”薛貴一頭霧水。

“打一場必敗之戰的必勝決心。”薛家姑姑緩緩道。“不止是你缺,大多數人都缺。”

“姑姑有嗎?”薛貴問道。

薛家姑姑抿嘴一笑,笑的顛倒眾生。

林澤默然地掃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白袍男,麵無表情,轉動那並不魁梧,卻偉岸得有些過分的身軀,漆黑的眸子環顧四周,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還有誰要打?”

全場鴉雀無聲。

林澤的身份隻是一個韓家小保鏢。但此時此刻,他的氣勢與重量絲毫不亞於端坐主桌的薛家女人。

甚至,人們已忘卻他那渺小到弱不禁風的身份,在他們眼中,這是一尊神,一尊不敗的戰神。不管今晚之後會否依然。但今晚,沒人再敢挑釁這尊戰神的威嚴。

沒人。

陳雪琴那忽明忽暗的臉龐上交織著震驚與悔恨,仿佛椅子上塗有萬能膠水,她怎麼也站不起來,雙腿更是軟綿綿的。她知道,這是被場中央那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子壓的。

無形的壓迫!

壓迫的不止是她,還有全場豪門。

連敗燕京兩大頂級強者,林澤這個名字,注定會在今晚傳遍燕京,落入所有商業巨擘的耳中。

有些人總是會做一些在旁人眼裏荒誕到莫名其妙的事兒,但對他們而言,隻要喜歡,隻要高興,那就去做,大大方方地去做。

譬如薛家女人。

她起身,曲線妖孽到令人暈眩地離席,往站在場中央的林澤走去。

她踩著一雙色澤很單調的高跟鞋,與她那身紫色旗袍頗有幾分格格不入的味道。但她喜歡這樣的搭配,夠新鮮,夠離奇。

她不緊不慢地走向林澤,薛貴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永遠保持著那個不太遠也不太近的一米距離。

她從旗袍裏抽出一塊雪白的絲綢手帕,手帕上繡著一朵綻放的嬌豔紫羅蘭,如她的綽號一樣,耀眼而獨樹一幟。

林澤目光平和地盯著不斷逼近的女人,直至薛家女人走到他跟前,遞出那塊注定沾染了她神秘體香的手帕,並吐出一句“你這樣的男人,我很樂意交個朋友”後,他那僵硬的表情方才開始鬆動。

眸子裏透出一抹異彩,盯著女人那隻比鋼琴家還要好看的玉手,好半晌後,他肌肉抽搐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萬倍的笑容,接過那尚留有餘溫的手帕,說道:“我也不排斥與富婆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