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醫生不說,韓小藝絕對想象不出林澤傷的多重。
今晚一戰,林澤身上有八處骨頭被打骨折。雙臂出現不同程度的皮膚壞死。並攜帶有輕微內出血。其中斷裂的一根肋骨險些刺破他的肺部。
當醫生在病房外悄悄告知韓小藝聽時,女孩兒徹底呆住了。
“他是做什麼的?打黑拳?”醫生歎為觀止道。“我在這行做了二十年,從沒見過哪個病人有這麼多老傷新傷。他身上有近百分之十的皮膚曾經壞死過。如果不是他皮膚呈小麥色,你就會發現許多新生出來的皮膚跟原本的膚色是有一定色差的。除此之外,一個成年人共有兩百零六塊骨頭,而他至少有一百塊骨頭曾經受過或輕或重的創傷。甚至在他的身體裏,有幾處銜接斷骨的鐵釘已經與骨頭長到一起,這一點從他坐飛機過安檢那嘟嘟作響的探測器可以輕易分辨。”
“他能活到現在,已經算不上什麼醫學的奇跡了。”醫生苦澀地回頭瞥了一眼坐在床頭凝眉接受護士拭擦傷口的林澤。“而是屬於他自己的奇跡。”
“好好照顧他。我雖然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但一個正常人的身體被傷成這樣還敢進醫院,那他的工作肯定不是違法勾當。”醫生做最後總結。“我不肯定他是否是人們口中的英雄。但渾身上下的老傷新傷多到他這個地步,除卻那件還算昂貴的西裝。身上再找不到半點值錢的東西,甚至腳下穿的是一雙自製的廉價皮鞋,也能斷定他是個為社會,為國家作出過貢獻的男人。讓他好好活著,這年頭這社會出現這樣一個男人,不比國寶熊貓的珍貴度差。”
醫生走的時候忍不住多瞥了林澤幾眼,眼裏透著一股敬畏,一抹輕歎。
韓小藝呆呆地站在門口,那雙哭得紅腫的美眸盯著坐在病床上的林澤。小手兒死死地攥著裙角,滿臉心疼。
醫生以他的專業角度和對社會的認知解構了林澤的身份,不算完全吻合,卻也有六七分相似度。韓小藝比醫生更了解林澤,但她不知道林澤身上曾遭受那麼多傷害。但可以理解,她初聽時很震驚,卻一點也不訝異。
單單是他這半年給自己做貼身保鏢的日子,也早已記不清受過多少次傷。
女孩兒的視線有些模糊,默然地盯著坐在床上的林澤,她沒跟林澤玩過推倒,她見到的最大尺度是林澤初成她保鏢時在小花園洗澡。那會兒她就被林澤後背縱橫交錯的疤痕吸引。但因為光線的緣故,其餘地方的疤痕她沒察覺到,也因為他小麥色肌膚的掩蓋難以發現。所以她沒機會像夏書竹那樣在跟林澤顛龍倒鳳後,悄悄抹了一夜眼淚。
林澤在護士的照顧下綁了半邊身子的繃帶,偏頭見韓家大小姐楚楚可憐地望向自己,不由咧嘴笑道:“怎麼了?”
“沒。”趴在門邊的韓小藝驚慌失措地搖搖頭,說道。“醫生說你要多休息,咱們後天不回華新市了。等你好了再回。”
“那怎麼成。”林澤扭動一下屁股,說道。“上次沒參加期末考試已經讓夏老師不爽了,可不能再讓她抓到把柄,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幫你請假,夏老師也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知道你受傷也會勸說你多休息的。”韓小藝咬唇道。
“不用。”林澤搖頭道。“休息個兩天,坐趟飛機還是無關緊要的。但我可先挑明了,回了華新市我打算當一段日子的大爺。你別妄圖再差使我,我會罷工的。”
韓小藝破涕一笑:“在我眼裏,你就是林大爺。”
“乖。來,讓大爺摸下小屁股。”林澤色胚地招了招鹹豬手,活脫脫一個蓋世無雙的邪惡大叔。
林澤不太喜歡醫院那一股消毒藥水味,所以包紮完傷口,韓小藝便提著兩大袋子藥物陪林澤回去。
反正以韓家的能量,除了少數太貴太龐大的醫用器材沒法搬回來,細節方麵的護理比醫院還要精良。尤其是福伯請來的兩個私人小護士,就險些把小林哥搞崩潰了。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
“別裝了。”小林哥模仿著東北腔,怪聲怪氣道。“哥哥啥都缺,就是不缺錢。你開個價,多少一次。包夜就免了,我腰板還沒好徹底,肯定熬不住。”
小護士那張嬌俏的臉蛋就差埋進飽滿壯闊的胸脯。若是普通病人這般調侃她,下次護理非得陰他一次。可這兒是韓家,是一天開給她五千工資的豪門宅子,她膽子再大性子再潑辣也不敢下黑手。扭捏地站在一側不知如何是好。但她可以肯定,躺在柔軟大床上那個不怕疼不怕放血的男人正盯著自己的胸脯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