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剛才還琢磨著這家夥到底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扮豬吃虎,門外兩個足足站了兩個鍾頭,看外形就很生人勿近凶神惡煞的西裝男眨眼便迎上去朝林澤低頭打招呼。而後也不知跟這個年輕男人聊了兩句什麼,立馬讓出一條道以眾星拱月的架勢送他進飯店。
“裝逼。”一躺在椅子上的輕佻男子撇嘴罵道。
“咯咯——知道扮豬吃虎和低調才是裝逼王道了吧?讓你不學乖。”一身軀豐潤曲線誘人的女子嬌笑起來。
林澤在兩名西裝男的領路行前往飯店內風景最好的包間。三麵圍牆,一麵是落地窗,拉開窗戶,立刻能跟大海麵對麵交談。比起那些號稱無敵海景房的景致,不知強上多少倍。不過單是這包間的價格,也足以令大多數客人望而生怯。
黑石早已在包間內等候多時,甫瞧見林澤,跟見大爺似地忙不迭起身不說,還迅速拉開椅子,畢恭畢敬地說道:“小林哥快請坐,是先上一壺普洱還是直接上酒?”
林澤心安理得地落座,微笑道:“黑老大別這麼客氣,坐。”
黑石揮了揮手,待得兩個西裝男抽身離開後,他方才略顯幾分拘謹地輕柔了鼻梁。鼻梁上還綁著紗布,看來上次刀疤那一拳著實不輕,到現在還沒複原。尷尬道:“小林哥,您來華新市這大半年,我一直沒能盡地主之誼,實在是抱歉。”
“沒啥。”林澤自顧自倒了一杯綠茶,淡淡道。“黑老大,這回也不是單單請我吃飯這麼簡單吧?”
“看小林哥您說的,除了吃飯我還能嘮叨小林哥啥事兒?”黑石忙不迭拍馬溜須。
“能嘮叨的就太多了。”林澤翹起二郎腿,抽了一口煙說道。“譬如最近警方嚴打,咱們小刀會被壓製得緊,你黑石堂卻屁事沒有。總是有點兒門門道道共享一下的吧?”
黑石打著哈哈含笑揭過,喊來服務員點餐。
林澤瞧見了,這貨盡挑些貴的點。一頓吃下來,沒個大幾萬怕是下不來。看來是真賺飽了。否則哪來這麼大氣魄?
黑石點著,林澤也就慢悠悠喝著茶,抽著煙,目光淡然地掃視著窗外的風景。
很迷人,很有意境。如果是跟個水靈妹子在這兒吃飯肯定賊爽。可惜坐在對麵的非但不是個妹子,還是個五大三粗,絲毫不懂風情的中年男人。
唏噓著灌了一杯茶,見黑石放下菜單,又是擺出一副得道高僧眼觀鼻鼻觀心的架勢,極盡充愣之能。
“這個,小林哥——”黑石搓了搓手掌,忍不住拉開話題道。“聽說小刀會最近一直在調查上次死了個警員的事兒?”
“嗯。”林澤態度模糊地嗯了一聲,卻也沒做出太大反應。
“其實我跟小林哥一樣,也在調查那支改裝點三八的來源。唉,也不知哪個王八蛋捅的簍子,搞的整個地下世界亂糟糟的。要讓我逮出來非得把他剝皮抽筋。”黑石咬牙切齒道。
林澤則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放下茶杯道:“黑老大不也是在做這行嗎?據說還牢牢占據了將近五成生意,就沒收到點靠譜的消息?”
“啊?”黑石先是一愣,旋即苦笑著搖頭道。“小林哥應該知道每年年初年尾都有一次大掃蕩,誰膽子肥到敢在這個節骨眼胡來?我這段時間別說是進貨,連買賣都嚴禁下麵的人做了。就是為了配合上麵的行動。”
“是嗎?”林澤笑眯眯地說道。“也就是說,這事兒跟黑老大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可不是嘛,我哪兒會做這種遭天譴的事兒?別說小林哥想揪出來,就連我也恨不得把這家夥碎屍萬段呢。”黑石氣憤地罵道。
“嗯,我看你是沒什麼機會把這家夥碎屍萬段了。畢竟——”林澤撚滅了煙蒂,端起茶杯飲盡了茶水,寒聲道。“誰會把自己碎屍萬段——砰!”
茶杯毫無征兆拍在黑石腦門上,登時將那堅固的瓷器茶杯拍碎不說,也將黑石腦門拍得鮮血迸濺,慘不忍睹。
“小林哥——我們是不是有點兒誤會?”被拍坐在地的黑石滿臉無辜茫然,唯獨沒有的便是憤恨。仿佛一點也不介意被林澤砸這麼一下。
林澤聞言,隻是慢條斯理地起身,目不斜視地盯著洗手間門口,冷淡地吐出一句話:“躲在洗手間偷聽別人聊天,可不是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