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牆而立的林澤聽著門外驟然響起的謾罵與被打出無數個孔洞的房門,他隻是神色冷靜地等待著。等待最佳時機出手。
一。
二。
三。
啪啦!
林澤猛地拉開房門,側則身子滑步而出。
砰!
砰!
兩聲槍響。但不是林澤開的。
林澤隻是握著手槍與森蚺對峙,兩人眼眸都死死地盯著對方,像兩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而原本緊隨森蚺身後的黑人與金發男卻被突然掙脫束縛的露絲開槍擊斃。
短暫卻漫長的三秒。
林澤冒著槍林彈雨擊斃三人躲入臥室,就是在等,或者說——他在賭。
賭露絲反應得過來!
若是賭輸了,或許林澤還能在這狹隘的套房擊斃一兩人,但下場卻是被打成馬蜂窩。
他槍法的確不差,可麵對四名槍法同樣彪悍的狠人,他連半點逃生的把握都沒有。
慶幸的是。他賭贏了。
在林澤開槍並躲入套房內的那一瞬,客廳內剩餘的四名男子亦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並攜帶槍械往套房湧去。也就在這一刻,被林澤用無病刀鋒不著痕跡劃開繩索口子的露絲猛地掙脫束縛,撿起一把槍,從後麵連殺兩人。
原本紛亂嘈雜的客廳頓時安靜下來。
還剩四人。一方兩人。形成對峙局麵。
森蚺陰寒刺骨地盯著林澤,他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沒錯,他的確恨林澤,不爽林澤。若是有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地弄死這個曾經的大哥。但他怎麼也不相信方才還嬉皮笑臉,滿臉戲謔玩味的林澤會忽然動手。而且出手便擊斃三人。甚至他搞不懂這個被捆綁成粽子的女間諜又如何掙脫束縛,並擊斃兩名下屬的。
對峙不足十秒鍾,森蚺總算反應過來。那雙如毒蛇般的褐色眸子一瞬不瞬盯著林澤,寒聲道:“你來找我,就是要救她?”
“聰明。”林澤手臂沉穩地握著手槍,咧嘴笑道。“不然我會這麼好心來看你這個死人妖?別做夢了。”
“為什麼?”森蚺冷冷質問道。
“什麼為什麼?”林澤笑眯眯地反問。
“你到底是誰?”森蚺冷厲道。
“我是你大哥啊。”林澤似笑非笑地說道。
“你認為你穩贏了?”森蚺一字字道。“隻要我一聲令下,你跟那個連站都站不穩的女間諜會立刻斃命。”
“你也會。”林澤絲毫不受森蚺這番話所威迫,笑道。“老實說,我來之前已經報警了。嗯,也通知了軍機營的人。算算時間,至多十分鍾他們便會趕到。到時你想殺我都沒機會了。”
“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森蚺聞言,眉頭猛地一皺,憤怒道。“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抱歉。”林澤撇嘴道。“我的目的跟你想的不太一樣。你認為我是鯊魚對頭花錢請來的?唉,難怪你到現在還隻是個小頭目。腦子實在不太好使。”
“腦子不好使,手好使就成。”森蚺言罷,幾乎沒有停頓。猛地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槍聲猛然炸開,震得人耳膜生疼。
槍響過後,一人站立,三人倒地。站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大腿中槍,最容易倒下的女間諜。露絲。
這場近距離火拚她射出三顆子彈。兩槍打在與她對峙的男子胸膛,最後一槍打在森蚺後背。而她清楚地知道,與她對峙男子的致命傷是後腦勺中的一槍。那一槍是林澤開的。
撲通。
森蚺跌坐在地,口鼻中湧出猩紅的血液。迷茫又怨毒地剜著同樣靠牆而坐的林澤。
“為——什麼?”森蚺靠著茶幾,渾身哆嗦著問道。
他不怕死。一點兒也不怕。但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連到死,也不知道殺他的人是誰。這對一個在國際犯罪團夥裏擁有不俗地位的小頭目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事實。
啪嗒。
林澤沒直麵回應,而是哆嗦著從口袋摸出香煙,點燃一支,一口氣吸掉半截,而後悠長地吐出一口濁煙,直勾勾地盯著滿麵不甘的森蚺,一字字道:“其實你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犯罪份子。如果不是遇到我這種才華橫溢的男人的話。你必然有一番作為。”
“我之所以在前幾年總能搶到頭功,除了我天賦異稟的犯罪頭腦之外,還因為我總能得到一手線報。”
瞧著森蚺那逐漸失去生機的麵龐與最後一抹迷惑,林澤嫻熟地彈了彈煙灰,淡淡道:“抱歉。我也是特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