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澤嫻熟地彈了彈煙灰,麵色淡然道。“低調做人高調賺錢。”
“明白。”刀疤頓了頓,遲疑地問道。“小林哥,馬上就高考了。等高中結束,您打算怎麼辦?”
這是刀疤的疑惑,也是小刀會那一票弟兄的疑問。他們想知道這位再度將小刀會拉會巔峰的小林哥將何去何從。是留在華新市繼續發展呢,還是離開?
離開的話,去哪兒?
會像當年那般銷聲匿跡數年之久嗎?
人生匆匆數十年,若是不能痛快淋漓地度完一生,也盡量別留下太多遺憾。普通人尚且如此思考,遑論這幫過著刀口舔血日子的道上中人?
“去燕京。”林澤抽了一口煙,平靜地說道。
“燕京?”刀疤先是一陣錯愕,旋即釋然地笑道。“是跟那位身份背景強大到令人發指的韓小姐一道兒去嗎?”
“嗯。”林澤斜睨他一眼,打趣道。“怎麼,羨慕我?”
“不羨慕。”刀疤搖頭道。“真不羨慕。”
“那你笑的這麼猥瑣。”林澤調侃道。
“是釋然。是對小林哥的祝福。”刀疤抽兩口煙,撚滅了煙蒂說道。“其實我一直覺得華新市這邊格局束縛了小林哥的發揮。不管小林哥你自個兒是怎麼想的。但在我看來,以小林哥的才華若是限製在華新市,肯定沒啥大搞頭。畢竟,以小林哥的性子肯定不適合走官道。不走官道,那就沒法登上權力金字塔頂端。”
“華新市雖說是個有錢人遍地走的地方。但跟燕京比起來,少了份底蘊。也少了份信息源。我刀疤是個粗人,但這幾年也在努力汲取著有用東西。不敢說胸有經世之才,卻也多少了解了點宏觀上的東西。要成商業巨擘,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商界大鱷,就得在燕京發展。大樹底下好乘涼,大致說地就是這個理。”
林澤似笑非笑地掃了刀疤一眼,戲謔地說道:“刀疤啊,沒想到你還有這份心思。怎麼,打算過幾年也北上發展?”
“我就免了。”刀疤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那幫小刀會兄弟,唏噓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重鑄小刀會輝煌,如今在小林哥的八分提拔,弟兄們兩分支持下,總算完成了心願。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底下的兄弟有飯吃,飽飯吃。再多就沒了,也不敢深想。想的太多,怕把弟兄們好不容易捂熱的飯碗給砸了。到時我就算死一萬次也不管用。”
林澤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頭也是頗為感慨,誠摯道:“等六月高考結束,我可能就會離開華新市。以後說不定隔三差五就能見麵,也指不定N年N年的見不著。等我離開前,把弟兄們都喊上,咱們不醉不歸。”
“這個必須有!”刀疤雙眼發紅。
“還有個事兒拜托你。”林澤笑著說道。
“有什麼事兒小林哥直說。”刀疤說道。
“陳瘸子是個牛脾氣,性子倔強的很。你暗中幫襯點,沒人找他麻煩最好,有的話也別讓他受太大委屈。他受得了,我看不過去。”林澤續了一支煙,唏噓不已。
“沒問題。誰敢動他,就是跟我刀疤過不去。小林哥放心,隻要他在華新市,我就能保他無事。”刀疤拍著胸膛信誓旦旦。這一刻,他豪氣幹雲,也頗有些恍惚。
一年前,他還隻是華新市一個不算遍地走,也絕對不少的大混子。不風光不下賤,但短短一年時間,他已成為道上最出風頭的人物,別說其他勢力對他卑躬屈膝,就連上麵某些人也對他還算客氣。提供點渠道資源,他回饋點好處,皆大歡喜。偶爾還能客串一把上流人士,出席幾個勉強稱得上豪門的奢華晚宴。有時他品著幾千上萬一瓶的高檔紅酒,摟著身子豐腴臉蛋嫵媚的女人,他都感覺跟做夢似的。不太真實,怕摔一跤就夢碎了無痕。所以他每當唏噓感慨,思緒萬千時,總會特別感激那個在幕後不求回報,默默捧他上位的小林哥。
在帶下麵弟兄時,他也會有意無意地模仿小林哥的彪炳作風,義氣無雙,和不求回報的精神。他知道小林哥的這種作風和精神是這個狗-日的社會很罕見的,甚至是拿來被人糟踐的。但隻要在不會威脅自己地位,不會損害小刀會利益時,他總喜歡不求回報地幫幾個有潛力夠哥們的弟兄。瞧著他們在底層辛苦攀爬,默默耕耘,他會覺得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某次他手下一個心腹很感慨地問他:“刀疤哥,在跟你之前,我也跟過幾個大哥。但從沒見過你這樣做大哥的。那幫大哥不說拿地下的兄弟當狗使喚,最好也不過是待他們厚道點,和氣點,但有了麻煩,還是得讓他們掰命兒頂上。像您這樣不求回報的默默提拔,真不多見。”
對此刀疤僅是會心一笑,沉默不言。
圖個啥?
他想跟小林哥一樣,做個能讓兄弟記一輩子的大哥。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但他確信自己會在心底記小林哥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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