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泄氣地喝掉第三杯酒水,林澤續了一支煙吞雲吐霧起來。
“小薛啊,這酒可是汪叔親自提來的,口感醇厚,年份悠遠。保管對你胃口。”汪樹笑得跟隻老狐狸似的,親自替薛家女人倒了一杯酒。從酒桌上推過去。
落座後神色淡然的薛家女人瞥了一眼色澤純正微波蕩漾的酒液,輕笑道:“汪叔,除了上次您在燕京見我,再往上一次見麵,我差不多十四歲?”
汪樹略一思索,笑容可掬地點頭:“應該是,唉,時間過得真快,那會兒你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現在已經是整個薛家的掌舵人了。”
“那您肯定不知道我隻喝五糧液,不喝洋酒,也不沾紅酒。”薛家女人笑的人畜無害,眉梢間的那抹風情卻掩飾得極好。
“是嗎?哈哈,那倒是汪叔疏忽了。”汪樹哈哈一笑,立刻從酒櫃取出兩瓶五糧液,扭開一瓶,問道。“能喝多少?”
“不清楚。”薛家女人搖頭,慢條斯理地說道。“還沒喝醉過。”
“哦?”汪樹那又粗又肥又短的眉頭挑了挑,笑問道。“上次跟韓鎮北喝也沒醉?”
“他醉了,我沒。”薛家女人重新取出一個酒杯,答道。
汪樹聞言,原本打算給她倒酒的動作頓了頓,左手將那瓶沒開封的五糧液推過去,話語深邃道:“既然小薛你酒量如此驚人,叔叔就不跟混在一起喝了。一人一瓶如何?”
“一瓶不夠。”薛家女人輕輕搖頭,打開那瓶五糧液,往杯裏倒了四兩道。“那次跟韓鎮北喝酒,我足足喝了一宿。”
“但我這兒的酒肯定不夠你喝一宿。”汪樹也往自己杯裏倒了四兩,一語雙關地說道。“不如我叫人送來?”
“那倒不必。”薛家女人伸手抬起那杯白酒,輕輕蕩了蕩,說道。“我喝酒習慣一鼓作氣,若是中途停了一會,再喝也就沒滋味了。”
“這可真是為難汪叔了。”汪樹皺了皺眉道。“酒隻有這些,小薛你酒量驚人,叔叔的酒量也不小。若是不再拿一些來,咱們誰也喝不盡興啊。”
“不如汪叔您一個人喝?”薛家女人輕笑道。
“這怎麼成,一個人喝能有什麼滋味?”汪樹眉頭皺得更深。
哼,一個人喝?你這是要卸磨殺驢麼?忘記當年是誰幫襯了岌岌可危的薛家一把麼?
“汪叔不願一個人喝,我做晚輩的自然也不敢獨飲。不如這樣,咱們慢慢喝,直到喝完為止?”薛家女人隱晦地說道。
“不好。”汪樹微微搖頭道。“叔叔年齡大了,肯定喝的慢。這樣一來,叔叔豈不是虧了?”
“那汪叔有什麼好辦法嗎?”薛家女人好整以暇地問道。
“一人一半。這才是最公平的辦法。”汪樹一字字說道。
“我喝完了,汪叔還沒喝完,豈不是讓我幹瞪眼?”薛家女人神色一斂,平靜道。“汪叔,當心喝多了傷身。”
“小薛啊,不是汪叔說你,小青年的確會年輕氣盛。但做人最基本的厚道要有啊,若是沒汪叔,你不是連一瓶都沒得喝?”汪樹含藏機鋒道。
“我倒沒強求喝汪叔這幾瓶酒。”薛家女人漫不經心道。“我說過了,汪叔大可一人獨喝。我自己找酒喝便是。”
啪!
一杯被汪樹抓在手心把玩的白酒猛地往桌麵一拍,堅固的玻璃杯沒震碎,倒是蕩出不少純淨的酒水,汪樹那彌勒佛般的臉龐略有幾分猙獰的意味,口氣冷硬道:“小薛,你當真一步不肯退讓?”
薛家女人對這位在東南亞隻手遮天的大鱷發怒毫不介懷,眉宇間婉轉悠長道:“看看,汪叔,你一個不小心就讓本就不夠的酒水更少了。而且您是長輩,我還不能說什麼。這樣喝酒豈不是很沒樂趣?”
汪樹神色陡變,那雙狹長的眸子裏更是寒芒畢露,一字字道:“這就是你最後的表態?”
薛家女人聞言,慢條斯理地說道:“還要加上一條,汪叔若想繼續喝酒,那就得控製好脾氣。不能再無緣無故就讓本就不多的酒水少了。否則我這個做晚輩的就得開罪開罪您這位長輩了。”
啪!
酒杯砰然摔在地麵,濃烈的酒水濺灑而出。汪樹拍案而起,金剛怒目般瞪視薛家女人,殺機肆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