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呢?
難不成這個大一新生也是有背景有身份的人物?
可即便如此,一個在軍中毆打軍人的學生,身份背景再拽,鐵上尉也沒必要吧?
沒人敢上去觸黴頭。鐵上尉雖說不算囂張跋扈,但也不是個易於之輩。工作上他盡忠職守,可生活作風卻冷硬得很。別說新人不敢上去套近乎,就連那些把察言觀色練就得爐火純青的軍方老油子也沒這個勇氣。幹脆坐在原位看戲。
一挑三?
真當咱們營地全是酒囊飯袋的蠢貨?
軍人們期待好奇之餘,還有一絲隱忍不發的憤慨。
軍方武術大賽沒太多條條框框,再加上大多參賽者都不是第一次。更加沒必要講解,上去便開打。將軍人作風發揮得淋漓盡致。
砰!
初上場的兩人打了不足三分鍾,其中一個身形稍矮的軍人便被對方一記橫掃千軍抽翻在地。勝負立判。
“好!”
“哈哈,看來今年又是三營的這幫犢子拿獎牌了。果然是冠軍營。沒得說。”
“王子江這貨也忒弱了。三分鍾就給對方打趴。之前還叫囂打不進前三這輩子都不出去。他娘的,難道他還真打算當一輩子和尚?”
台麵上勝負立定,台下卻是響起歡呼與掌聲。三營的士兵們歡呼起哄,輸掉的那個營則是垂頭喪氣。形成鮮明對比。
林澤被鐵上尉安排在一個靠近擂台的座位上觀賞,後者也沒另外找位置,在他身邊落座後,點了一支煙,淡淡道:“他們的戰鬥力如何?”
“水平線之上。”林澤漫不經心地欣賞著擂台上的比賽,平靜道。
“我不知道你一個國安在職特工為什麼會跑去讀書,也鬧不懂你又怎麼變成半個猛虎營的人物的。沒關係,我不懂,也不想懂。但你在軍營打我的部下,我就沒理由放過你。”鐵上尉不鹹不淡地說道。
“不止這樣吧?”林澤似笑非笑地說道。
鐵上尉臉上掠過一抹異色,嫻熟地彈了彈煙灰道:“嗯。麥長青讓我試試你的底細,起初我很納悶他一個軍方大家出來的公子哥怎麼就跟你有了交集。即便你有那兩重不簡單的身份,但也犯不著他出手。現在懂了。你除了這兩重身份,也許還有其他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的身份。”
“我隻是奇怪你為什麼要幫他做這種不太符合規矩的事兒。”林澤噴出一口濃煙。“你不像這種人。”
“他救過我一命。在邊防戰役上。”鐵上尉臉色平靜道。“沒有他,我不死也得缺胳膊少腿。這個人情,得還。即便這次為了幫他丟了前途,也得還。”
“我在營地裏打你的人,隻要不把我弄死,你就沒事。”林澤似笑非笑地說道。
鐵上尉聞言,那雙劍眉往上一挑,沉默起來。
這兩人本是一對不對盤的人,可這番交談卻並不像兩個有恩怨的仇人該說的話。
冷靜。通透。
林澤知道他的目的,鐵上尉也知道他的身份。單挑更是既定事實,沒人會主動去改變,也沒法改變。
一切都攤在明麵上講,鐵上尉不怕對方知道他的目的而揭發或者拒絕單挑。林澤也沒打算利用這點無關緊要的東西來要挾鐵上尉。
這對普通人來說,尤其是一對仇人來說,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對話。
可放在這兩人身上,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因為別的,隻因這兩人其中一個是擁有軍魂的真正軍人,而另一個,則是不是軍人卻擁有軍魂的人。
某種人群的談話,就是這麼讓人難以理解,也注定一輩子不能理解。
半個鍾頭,在比武大賽進行一半後,鐵上尉轉頭衝抽完一根煙正要喝水的林澤道:“可以上了。”